给我打！

中午午休时，老于把班上的男生叫到操场去。

“万挺，你把事跟他们说一下。”

万挺今天第三次讲这件事，叙述已经相当直接了当，就是这样也让男生们握紧拳头了。

有几个性子暴躁的，听到胜己手上有淤青时忍不住爆粗。

“待会儿晚自习第一节课放学的时候，你们跟着我走。”老于停顿一下，扫视过人群，“费馀雪，你和黎星，你们两个聪明一点，带着手机。”

察觉到蔓延的不平愤怒情绪，老于补充道“不许下死手，真打出大问题了，那也是付不起责的。听到了吗？”

“好了，现在有同学不想去的吗？”老于下意识地想抽烟，又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学生，只好忍着。

班长举手。

全体男生目光盯过去。

班长问“老师，可以带拖把吗？”

“嗯？”

“我们男厕所有拖把，可不可以带过去？”

大家愤怒的心情被缓解了一下，心里恶意滋生。

绷紧了一个上午，老于终于笑了一下，说“可以，用了记得还回去。”

有人举手“那我去喊女生把女厕所的也拿出来。”

立即有人反驳，“那可别，这样女生就知道了，到时候她们也要闹着去。”

“女生还是最好别去，她们力气更小，到时候要是又有小混混盯上她们怎么办？”

“那到时候她们知道肯定不愿意。”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最后还是老于拍板，暂时不能告诉班上一半的女生们。

那群混混们能对一个女孩子抢钱动手，可见对方的已经是基本畜生显形了。到时候要是真把人逼急了，对方还真有可能集中力气去威胁女生。

晚自习下课后。

黄胜己照常走在晚上路上，她看着路灯下自己孤单前进的影子，无力感充满心间。

奶奶在她小时候就告诉她，不要去惹事，她们家赔不起的。

当时她才8岁，爸爸在工地上摔下来，还躺在医院里，她去医院的路上看见有小学高年级的男生在欺负自己的同班同学，她当时冲上去就去咬那个高年级的。

对方不比她高多少，她又是用尽全力，把对方按在地上锤。

后来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奶奶带着她，挡在她前面和对方家长道歉，她被按着鞠躬，不管怎么哭闹，平时疼爱她的奶奶这次也逼着她道歉，后来那个男生的家长终于满意了，没有要赔偿。

对方走后，奶奶递给她平时她最喜欢吃的糖果，想要哄她，黄胜己只是流泪，看都不愿意看糖果。

奶奶最后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喊她不要惹事，家里爸爸正需要钱，她们家赔不起的。

其实10年之后，现在她记不清那个男生长什么样了，也忘了当时她是怎么和对方打架得了，但是她还记得当时奶奶那双枯老充满老茧的双手，微微颤抖的握着她，疲倦的语气，让她不要惹事了。

在那之后，一个调皮胆大的孩子变得沉默乖巧，绝对不会违纪，也不惹是生非。

妈妈生她死的时候，留下了“胜己”这个名字，寄予了一个孩子无限的憧憬和期待，希望给这个小生命未来艰难的前行之路给一些鼓励。

……

从上个月开始，她照常去读书时，与一辆不按路线行驶的电瓶车差点相撞。

当时她被吓到在地上躺着，电瓶车上坐着两个和她一个年纪的男生，眼神很凶，看见她躺在地上，张嘴就开始骂人。

骂完之后就骑车走了。

她以为那天早上就够倒霉了，没想到最令她崩溃的还没开始。

几天之后，她又走到上次被撞的路口，那两个男生就在那里等着了，嘴里烟雾缭绕。

黄胜己的直觉告诉自己赶快走，却在要走过时被其中一个混混直接拉住领口，一把将她扯过来。

“小同学，还记我吗？”那人问

黄胜己僵硬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前两天，你撞到我们两个了，你忘了吗？”对方扯出一个笑。

另一个接嘴道“所以，今天就是来找你给点赔偿，可以不？”

“我……没有，是你们撞倒我。”黄胜己替自己辩解。

扯着她领子的人陡然变脸，凶狠道：

“少废话，别逼我动手，现在把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