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喉咙啊哦颤动了两下,才说出了话来。
声音枯哑,仿若待烧的干柴火:“不了,公主殿下,奴才就在这里守着陛下吧。”
“陛下没能当好这个帝王,还把公主殿下牵扯了进来,这是她的罪,她不能逃,奴才亦不能逃。”
“不,”长公主反驳道,“陛下已经尽力了,是天不容,非陛下之过。”
“陛下病重能记起本宫,把本宫从封地里召回来,本宫很高兴。”长公主笑了下,“民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陛下仍把我当赵家人,将储君的选择朝政的把持皆交到我手上……”
笑容变得苦涩,长公主微叹:“是本宫无能,未能力挽狂澜。”
长公主极力相劝,楚清淮仍是麻木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长公主无法替人做决定,只好随了他。
她笑道:“也罢,本宫丶你丶陛下,还有本宫的驸马,一家人共赴黄泉,也算畅快。”
至於两个小的,长公主前两天便派人送走了。总得给赵家留个香火。
皇后娘娘她也劝走了,临走前,皇后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可如今情势危急,她留下也只是多葬送一条性命,还那么年轻,多可惜啊。
到处漂游了一圈的鬼魂裴鸷早回来了。
他东走走西看看,随处飘随处荡,可到最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他是从战场的方向一路飘来的,飘到皇宫见赵无寐昏睡不醒,心中许多无奈。
活也好死也罢,这半死不活怎么回事?
但他也懒得骂了,看这样子大虞王朝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赵无寐还是不得不死了跟他作伴。
他飘到赵无寐身旁,虚摸了摸她的脸蛋,心中怪异的竟有种柔情浮漾。
他飘去了很多地方,见证了太多太多的事,有的士兵上战场肠子烂一地,有的大旱无粮饥饿而死,还有的全家都死了独一个活着——
见的悲苦事太多了,心中的怨气就变得微不足道,就想珍惜下在意的人或物。
於是他就飘回来了,想守着赵无寐度过最后一段生前时光。
裴鸷也瞧见楚清淮那半死不活的麻木样,心中直道活该,他只希望楚清淮死了麻利投胎去,别打扰他和赵无寐的死后生活。
反正也看不见他,裴鸷把赵无寐的眼也虚摸摸,唇也抚一抚,根本摸不到,就是图个心理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