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另一边,杨厚利的病房内,杨文贺与邵正梅连轴转了两三天,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前照顾儿子,实在是累得撑不住了,两人趴在病床沿上,头枕着胳膊,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杨厚利则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发呆,病房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作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显示出他并未睡着。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两名护士压低了声音的对话,那声音透过半掩的门缝钻进来,恰好落在杨厚利耳中。
他顿时支棱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只听一名护士带着几分惋惜说道:
“4号床的小伙子真是太惨了!年纪轻轻的,才二十出头,却遭了这么大的厄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另一名护士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同情:“是啊!我刚才去药房取药,听院长跟主治医生聊天,说这个小伙子的伤情特别严重,脊椎神经受损太厉害,这辈子恐怕都别想站起来了,以后能勉强坐上轮椅,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4号床?”杨厚利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侧过头,视线落在床头挂着的病历卡上,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4号床”三个字。他顿时如遭雷击,吓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刚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我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我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他全身控制不住地直哆嗦,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那一遍遍念叨的话语里,渐渐染上了绝望与疯狂。
猛然间,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死死地盯着趴在床沿上睡熟的父母,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猛地抬起头,挥起双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离自己最近的母亲后背。
他一边疯狂地打着,一边歇斯底里地骂道:“老东西!王八蛋!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直骗我说没事?为什么说我慢慢就会好?你们两个大骗子!我打死你们!”
杨厚利就像疯了一样,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着,模样看起来特别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