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但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带着点命令的意味,似乎不容悖逆,“出阁前的快乐时光,也就这么点了,你还不赶紧多享受享受?以后你去哪都跟着阿晓这个跟屁虫,看你后悔去!”
封析云垂眸,眼底短暂地闪过些微的不耐。
眼前的这个贵妇正是叶淮晓的亲娘,封析云和她交集不多,对方却早在五六年前,便因为一句口头戏言,而直接以她的婆婆自居了,两人每次打起交道,叶夫人都会以婆婆的口吻对她要求这要求那,封析云也就知道叶淮晓这种事还没成,就已经将她当作囊中之物的做派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
封析云很难想象原文中甘心嫁给叶淮晓的“封小姐”究竟是怎么忍的,和这样一家子过一辈子,简直要憋屈死了。
“伯母自然配什么颜色都好看的。”封析云擡眸,柔柔地说道,“让我来挑最适合我的,实在是难为我。”
“你这嘴也太甜了。”叶夫人脸上浮现起矜持的笑意来,“别再耍宝,快给我过来看看,多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打扮,往后若是去了宴席,人家都说起最时兴的胭脂水粉,你一问三不知,就等着丢人吧。”
说是封析云等着丢人,看神态,倒更像是怕封析云丢他们叶家的人。
这也正是封析云最烦这家人的原因。
倘若只是不懂拿捏分寸,那她把事情说开了也就罢了,但偏偏这一家子已完全认定她就是叶淮晓的妻子。疯阁主在的时候还知分寸,如今却已毫不收敛。若她不愿嫁给叶淮晓,只怕这家子就要当场翻脸,可劲地给她找麻烦了。她甚至怀疑这家子能绑着她上花轿。
可分明,叶家受了疯阁主大力提携,受恩惠的是叶家丶上赶着巴结的也是他们,封家完全不欠他们的。升米恩,斗米仇,这家人不把她和疯阁主的剩馀价值榨干誓不罢休。
封析云身上还留着疯阁主的遗泽不假,但指望他人的感恩之心能让他们和叶家对峙几年,实在是太高看人性了。想要自保,就只能靠自己。
封小姐或许被逼无奈只能妥协,但封析云绝不愿意。也正因如此,她必须得在宁夜阁尽快拥有一席之地。而在此之前,还得先虚与委蛇。
“是吗?”封析云挑了挑眉,声音软软的,“我是不喜欢这些酒席宴会,大不了不去就是啦。”
“那怎么行?”叶夫人的眉毛拧在一起,“哪家的夫人常年不见人的?失了体统!”
封析云侧了侧身,假装去看一侧的水粉,於无人处,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个了,叶夫人明明早就已经以她的婆婆自居,极其看得上她的背景和家财,却始终很看不上她这个人本身,嫌弃她体弱多病丶嫌弃她养尊处优不会小意体贴,甚至还嫌弃她长得太美不是宜室宜家之相,相处时常常若有似无地透露出一种“我愿意挑你做儿媳妇真是亏大了”的意味。
不能深想,再想拳头要硬了。
封析云深吸一口气,偏了偏头,不去看叶夫人,又朝窗外望了一眼。
她之所以提议和叶夫人来这里,就是看中这家胭脂铺拥有整个京城都罕见的高楼,站在第三层,凭栏而望,能看见周围三四条街的景致,自然也包括陈素雪的小院。
这也正是封析云的目的。
刚使用替命傀儡回到宁夜阁的时候,封析云可以发誓,她再也不想和聂东流打交道了。也不是说这人有什么不好,但指不定对方的男主光环就要秒到她,那可不得气死她?
但回到宁夜阁的第二个时辰,她就决定把这话吃了。
叶淮晓要求她和叶夫人联络感情,还把时间定得这么赶丶这么死,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疯阁主的馀威已渐渐褪去,叶淮晓的顾忌也越来越少,叶家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或者说,她所代表的大把家财丶众多人脉娶回家了。
她能掌握的时间不多了,有一点是一点,能把握住就够欣慰,哪还有得挑?男主就算再怎么光环秒人,好歹也是男主,实力强丶还有到处拉仇恨的能力,正适合需要搞事上位的她。
然而,鉴於金玉镇和原剧情的严重出入,封析云对原剧情的信任感急剧下降,所以这次她不打算亲自参与,而是从旁推手,最后摘取胜利果实——她也不白拿聂东流的功绩,她能提供原剧情的信息,让他少走弯路,事成后还能在宁夜阁为他遮掩痕迹,此外,要钱给钱。
当然,这次不能是下副本了,否则以金玉镇的经历,聂东流肯定是断然拒绝。所以这次封析云找的剧情是聂东流的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