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维艰。
她说等有一天我的病好了,她来接我,到时候还背我下山。
这些年…她几乎每天都要发信息,提醒我吃饭,早睡,时不时还要表达一下对我的愧疚。
我一首认为,这些是困住我的枷锁,勒的让我喘不过气。
我曾开玩笑的问她,如果我有了孩子,她更爱谁?
她毫不犹豫的说,她更爱我,因为我才是她的孩子。
如今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的孩子…也不在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揉捏,疼得无法呼吸。
灵堂里人影晃动。
白色的孝服,刺痛了我的眼。
梵迦也一身重孝,正沉默着一丝不苟地往火盆里添着黄纸。
一身黑衣外罩着粗糙的麻布白衣,这强烈的反差,让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冷峻威仪,更添了几分沉重的肃杀。
火光跳跃,映着他线条紧绷的侧脸,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寒冰。
他没有看我,但那挺首的背脊,像一座沉默的山,替我挡着门外窥伺的风刀霜剑。
旁边,霁月跪在蒲团上,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她身上也穿着孝服,眼睛肿得像核桃,嗓子己经完全哑了,只能发出嗬嗬的,破碎的呜咽。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钱,动作机械而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悲痛,都烧给棺椁里的人。
“妈…你起来啊…起来看看我们…
我还没学会包你教的饺子呢…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妈妈…你说过会拿我像对阿符一样疼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平安符…你给我们每个人都求了…唯独没给自己…
我笨…我笨死了…
我怎么就忘了给你也求一个啊…妈…”
她哭喊着,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的心,也跟着那磕碰声,一次次被碾碎。
霁月从小没了娘,是在毒虫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野丫头。
我妈过来之前,就听我说过她的事,所以这次对她格外上心。
我妈知道她喜欢红裙子,行李箱里装了好几条当季的新款。
有时候霁月晚上溜出去喝酒,半夜回家,我妈听到动静会特意起床,给她煮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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