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般飞射出去,正中“国泰民安”四字当中,只听“叮”地一声,发出的竟似金铁交鸣之声,然后众人就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的箭头与水泥砖相撞,隐约冒出点火星后,便被反震出去,落在了地上。
这下,张承英也不禁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架势,完全像是射在石头上,甚至还不是一般的山石。
若是这水泥,真的能像皇帝说的,跟抹泥巴一样方便简单,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加固城墙,修补九边军镇和长城各处缺损的城墙?
他一下子就心热起来,完全忘了不过片刻之前,他还在跟张兴邦商量如何要抵制这些不良商家的推销,一定要把有限的经费用到刀刃上去,决不能为了给太子和太子妃脸上增光添彩,就将大笔的军费丢到水里,让那些个奸商赚了去。
可现在看来……啥话也不说了,这就是刀刃啊!
谁说不是,他就跟谁急!
“皇上,这水泥是如何制成,可否让微臣亲眼一见?”
不过他素来行事谨慎,非得亲眼看到这水泥砖的制造过程才行,否则若这本就是用山石雕琢而成,故意用来骗钱,只有样品如此坚硬,而真正的大批实物与样品的品质完全不是一个东西的事,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太子看着他笑了笑,显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倒也没有反对,甚至主动让工匠将水泥分成两堆,一堆由工匠们搅拌浇制水泥,另一堆则将工具递给了两位尚书大人。
“这水泥都是烧制碾碎调好的料,用起来很简单,两位大人不妨亲自动手试试。”
张承英本就担心工匠作假,听他这么一说,便毫不客气地结果了铁铲,跟着工匠的动作学着搅拌水泥,再倒入用木板围成的“砖模”里。
侯兴邦干脆就蹲在了地上,伸手抓了把干水泥,在手里碾了碾,感觉跟最细的面粉有得一拼,正好奇地正准备尝尝,就被一个匠人拦住。
“大人万万不可!这水泥遇水成泥,可要不了多久就会凝固,若是吃下去,在腹中结成石块,岂不是要命?”
侯兴邦一想也是,不禁有些后怕地扔掉了手里的水泥,“你这么说,倒是与观音土有几分相似。莫非也能从来做砖石黏合之用?”
那工匠点头说道:“正是。这比糯米灰浆砌墙结实得多,用起来还方便不说,听东家说,也比糯米灰浆的花费少得多。”
侯兴邦忍不住追问:“少得多是少多少?修百尺城墙,大约得用多少水泥?花费几何?耗时多久?需要多少民夫人工……”
“这……小人只会干活,算账之事……着实不通……”
那工匠被他这一连串问题直接给问得懵了,支支吾吾半天,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投给太子。
太子在心底暗叹,还好沈青叶早有准备,要不然就算是他,一下子碰上这么多问题,也未必能一一答上来。
“侯尚书,这里有一份工程预算,你不妨先看看。”
“工程预算?”
侯兴邦先是大惑不解地接过太子让人送上的一卷图纸,打开之后,这约莫一尺宽的图纸,竟然足足有五六尺长,连张承英凑过来看都绰绰有馀。
这卷图纸最前面从一处最简单的卫所箭塔,到关隘城墙城楼等,标注了约莫八百平方的小型防御工事,里面所需的各种设施的大小尺寸和数量。
然后便是建筑所需耗费的材料丶人手丶工期等等,都用前朝传入的一种阿拉伯数字标注在旁,最后再进行合并计算。
内容不少,可条理清晰,从图样到数目,一一对应,让人看着一目了然,只要是稍微懂得识图和计算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项工程所需的材料和人工以及工期。
“妙啊!”工部每年要做的工程无数,小到宫殿官衙维修,大到防洪治水修建长城卫所等等,哪怕每个工程都有各部报上来申请的经费,可具体开销多少,有多少人从中捞油水,导致最终成品出现问题,就如同黄河修堤年年修年年有决口,又比如边关城墙经不起北蛮人几次冲击就破损不堪,一年甚至要修好几次……
若是每个项目的负责人,都能做出这样的“工程预算”,那只要派人对照上面的图纸和材料人工明细,最后验收检查时,很容易就能算出是否有人中饱私囊,是否按照预算完成……
侯兴邦越看越觉得兴奋,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敢问做出这工程预算的是哪位高人,可否调到我工部任职?”
太子略有些尴尬地看了眼皇帝,见他似笑非笑地点头,苦笑着摇摇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