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的真实身份
万籁俱寂,头顶摇晃的灯光照出模糊的轮廓,每当棉花糖望着身下的阴影,都会恍如隔世。
实际上,棉花糖并不是条真正的狗。
但他也无法佐证,从他有记忆起就被关在这狭隘丶潮湿的空间里,每天等待进进出出的人投喂自己。
几个星期以来,这里的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绝望又无趣。
而时而打开的感应门也成为棉花糖的噩梦。
一旦听到那个声音,便意味着今天又要受伤。
“真是搞不懂老板为什么这么做,非要去捡那些野外的,也不怕碰到污染的…”
进屋的男人总喜欢嘀嘀咕咕,棉花糖能辨识他的话语,但更深层的意思便无从得知。
污染的,难道是指自己吗?
“嗷嗷嗷嗷!”棉花糖发出呜咽,他想告诉对方自己是人,想要脱离这个房子,但结果总是不幸的。
“md,这畜生肯定生病了,草草,别传染给我,快滚丶快滚!”
但棉花糖深知自己不能待在这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浑身是伤的小狗艰难爬起来,一步一摇晃,它擡起脑袋,妄想传达信息。
但迎接他的,却是无尽的打骂。
“你凭什么这个眼神看我,凭什么!”
身为主管的男人似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总在抱怨自己要照顾负担,又沈醉於每日的打骂缓解。
在一次次皮肉更加疼痛时,棉花糖在恍惚中看见了对方的神情。
是兴奋的,是恐怖的。
“嗷呜…”
棉花糖对人类的情绪感到害怕,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只能蜷缩自己雪白的身体,孤身一人在夜里打理自己的毛发。
但小狗也有脾气,小狗也会反击。
每当人类再次进来,他便会呲牙咧嘴,摆好攻击姿势。
这是棉花糖唯一的反击手段,他的身体每况日下,若再遭受毒打,估计活不了多久。
“嗷,嗷!”
起码现在还不能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道声音不断唤醒棉花糖的意志,纵使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他也会站起来。
可屋内的窗户被封死,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后,棉花糖的精神开始恍惚。
自己真的是人类吗?会不会是狗狗的臆想症?
棉花糖开始照镜子,他总会找所有能够反光的物体,借此看清自己的外貌。
圆圆的脑袋...两只耳朵...两个眼睛...
嗐,都是自己多想了,这不是和人类一模一样吗?
棉花糖长舒一口气,软乎乎的耳朵抖了抖,又从侧面观赏自己的英姿。
“嗷!”
才怪吧,根本哪里都不像人类!
狗狗无聊到只能自己与自己对话,他沮丧地垂下脑袋,整只小狗都变得无精打采。
而每当这个时候,唯一的慰藉反而成为那只讨人厌的狐狸。
棉花糖第一眼便有刻板印象:这个玩意很讨人厌。
他不知这种思想从何产生,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棉花糖无法理解狐狸说的话。
他们虽然同处於一个屋檐下,但却是零交流。
怎么会有同类听不懂对方说话呢,那这样自己一定是人类!
棉花糖又因说服自己而高兴,灰扑扑的小狗在屋内转圈圈,追着自己的尾巴,玩的不亦乐乎。
然后收到狐狸的白眼。
嗯,无视无视。
日子便一天天含糊地过下去,棉花糖等待自己能够变回人的时刻,却又屡次失望。
“咔嚓。”感应门又再次打开,棉花糖倏地擡起脑袋,像是巡逻犬一样环视四周。
狗的夜视能力比人类优秀,片刻后棉花糖便锁定一个身影。
他瞬间便意识到来的人不是那位“老熟人”,但那又如何,总归是敌人。
黑暗中狗狗警戒心拉满,他开始嗷嗷大叫,翻译成人语便是虚张声势的威胁。
“嗷嗷嗷!”
[警告你别再上前一步,否则我就要进攻了。]
“嗷嗷...”
[我真的要攻击你了,你快离我远点。]
但对方仍在靠近,棉花糖情急之下选择主动出击。
狗狗举起他的利爪,如一团毛球飞奔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