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期盼地看着她。

那句来自久远记忆里的话重新浮现。

“必要时，杀了我。”

不知谁是因，谁又是果。

皆是命数。

——后记——

九公主生了一场大病，浑浑噩噩了半年，谁人也不知道她是冲撞了什么邪。

恰逢前线敬王世子兵败，年纪轻轻就为国捐躯，举国哀痛。

柳相家的女儿听闻了这场噩耗，险些没有哭瞎了眼。

但是秋去冬来，又覆去。

万物苏醒，所有的悲痛被冬雪掩藏，又被春风拂去。

有几名鬼差抗着锄头，神叨叨地去了一趟巫山。

趁着守护巫山的狼群没有发现，迅速砍几根枝芽走了。

“要命，本是一根足以，现在怎么生生变成了四根了。”

“嗐，你别提，半年前咱们阎王想以身殉职，本是一件可歌可泣的壮举，偏偏那祸国鬼王要掺手，这下好了，三个一块被变成了魂渣渣，成了那容器。”

他们谁也不曾亲眼目睹皇宫里天地色变的情形，但是一夜之间阎王丶祸国与屠城都魂归一体，成了阎王早就为自己设计好的容器。

那容器，其实就是用来炼化栎国与曜国恶灵的魂器。

“不是人多点更好点吗？反正一举解决了后患，还少了两个鬼王呐！”另一个鬼差问。

资历老的鬼差摇摇头，意味深长道：“这谁能想到呢。”

五年后。

丹阳城外，闹鬼的消息卷土重来。

一名穿着软甲的年轻将士背着自己的行囊，步伐僵硬地慢慢走进竹林。

城里人告诉他，闹鬼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越往深处走，湿润的雾气沾湿了他的衣角丶发丝。

“快快快！这颗松茸大，来挖！——”

一个清脆的笑音传过来，他看见头扎两条湖绿发带的姑娘蹲着一处竹子下，扬手招呼身边的人。

一个白衣的青年提着小耙子嘀嘀咕咕，似乎不满被她招来唤去。

“这么早爬起来挖松茸，也只有你这样的贪吃鬼办的到，小心给人瞧见，要告状的！”

“无妨，反正已经有闹鬼的消息传了出去，这里不会有人来了。”站在另一端，黑衣青年轻笑，声音温柔。

付野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了惊悚。

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身中数箭，死得透透的，但是一觉醒来却莫名得了这个身体，还有个带着兜帽的男人告诉他，他现在不算是个活人，而是一个装着一点灵魂碎片的木偶人，可明明他的行动与常人一致……

他也听说，王琰丶妹玖和白真都死在皇宫的一场大火里。

付野虽然‘活‘了过来，但是又得知自己并非是人，自然不敢去见自己的家人或者柳思思。

此番来丹阳，他就是为了缅怀故友。

可是眼前这一幕，让他又惊又喜。

“王琰！白真！妹玖！”

三人齐齐回过头，脸上丶头上不是泥就是沾了带水的竹叶，但却笑得都十分高兴。

“你也来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