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祭

妹玖看着那些神像，不由苦思冥想了片刻。

这些当真还是神像吗？

王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知道这是什么山？”

“巫山。”妹玖不知道王琰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下意识接口。

“巫山是巫祭之山。”王琰看着那几个小小神像，语气不明道：“巫者通鬼神，以祭供天地。”

妹玖点了点头，虽然现如今的巫不算多，可是既然还有咒术娃娃那种东西流传下来，想必还是有的。

不过想到咒术娃娃这种换人性命的恶毒之物，她蹙起眉头，问王琰道：“祭天难道还在用人祭？”

古往今来都有类似的说法，是以妹玖会有这样的疑问。

“未见的，此处血煞之气并不浓郁。”王琰并没有草率给出判断。

不浓郁，却不代表没有。

妹玖皱了皱眉。

“走吧，去找白真他们。”王琰擡步往前走，身后忽然涌起一片羽翅煽动的声音。

妹玖回头一看，那些红眼的鸟疯扑过来，她刚想躲开，却见那些鸟没有理会他们，又转向投身进四周的林子里去，似乎只是想吓她一吓。

妹玖一步一回眼，直到身后再无动静。

而那些淡笑慈悲的神像被火光映出光面和暗面，仿佛一面喜，一面悲。

妹玖手里的红愿招找人无望，原本还寄希望於王琰能有法子，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

“放火烧山？”

妹玖想也未细想接道：“牢底坐穿。”

“真是你！——”

听见对面白真喜悦的叫声，王琰一挑眉头，“这什么暗号？”

“呃，之前丹阳北门外的一座山被一群打野味吃的混子烧了，损失了一大片果园，损失颇大，所以判了好多年的牢，才有了这样的告示。”妹玖扶额，白真忽然抛出这句，她竟然不经脑子就对上了。

他们说话之间，那边已经窸窸窣窣跑来三人。

白真一见火光之下的王琰吃惊道：

“王琰你怎么找来了？”而且居然比他们还先找到妹玖。

这个林子很大，又黑，也没有太多真正意义上的路，很多石砖路早都被枯叶掩盖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王琰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其实也不算是王琰找到了妹玖，是妹玖主动用红愿招勒了他的脖子，不过他没有纠正。

妹玖轻咳了一声，吸引回他的注意：“你们跑哪里去了？”

“还说我们，你倒是怎么跟着也能走丢了？”白真伸手戳着她脑门，“你一个人不知道我多担心？！”

妹玖后退一小步，捂着脑袋解释：“我怀疑我遇到鬼打墙了，刚刚一直跟着你们后面，叫你们也不理，追也追不上。”

实在怪不得她。

付野一听，倒霉的人各有倒霉处：“我们比你还惨，我们见鬼了！”

“不是见鬼了，是进了鬼市了！”武得昊纠正他的话。

“有什么区别？里面不都是鬼吗？”付野瞪圆了眼。

“你们看见的鬼市应该只是一个幻影。”王琰说道：“真正的鬼市还在鬼界，你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见到。”

“我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哪里实在太真实了，又热闹，只不过里面走的人像个影子一样会从我们身体穿过。”白真补充说道。

他和付野两人都面白如纸，‘鬼市’把他们吓得不轻。

“不过不知道为何你会觉得那个是鬼市？”王琰忽然对着武得昊问起。

武得昊没料到会有人问这个，猥琐的脸上出现一丝慌张，在王琰含笑却不怀好意的目光之下瑟瑟发抖。

白真没有发现武得昊的不自然，心直口快道：“他说那个地方很像百年前古栎国首都的锦绣南街，可是古越国早亡了，那看到的不是鬼市是什么？。”

妹玖眼睫微微一掀，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子，转头问武得昊：“你怎么知道几百年前锦绣南街的样子？”

白真丶付野回过味来，皆是瞳孔一阵震动。

瞬间齐刷刷地和武得昊拉开了七八步的距离。

“我丶我——”武得昊支支吾吾，自己也后退了一步。

“我真的只是来找我女儿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他一会摆动双手，又一会合十在身前，抽着鼻子可怜地说道：“求求你们，我就想好好跟我女儿说一句话，不要找鬼差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