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应龙执明监兵陵光与赤熛怒叶光纪偕众兽降落天师院,心儿月儿去了普明宗召集其他诸兽,大主觋传讯应龙,让他先回王城,西镇关此刻如火如荼,应龙委实不明用意。
院里极为热闹,灵威仰、共鼓同众师弟围着浮槎忙碌不停,一见应龙等,纷纷招呼。
“大长老呢?”
“已经去西镇关了!”一师弟道,“临走吩咐我,待你回来,就领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应龙讶异。
“随我来吧!”师弟笑道。
兵马司,田猎场,离得尚远,只听阵阵厮杀之声激昂震耳,转过门廊,明晃晃的阳光洒照,青泽炫烁,耀日生辉。
千人,足踏青履,前后勾铁铭刻云纹,一身淡青战衣,隐隐斑斓暗纹,从头至踝浑然而成,透着一丝瑰丽的神秘,腰束青铜龙首鞶革,从颈到踝,一条墨青色的长龙绕身盘绣,龙头在胸,神威凛凛,随着舞跃,宛欲时刻冲飞九霄。
五军在前后,擎盾持斧;四军在左右,负弓持戈;而战阵中央百人,各持粗棒,若有光华;皆不知何物所铸,左悬箭壶,右悬铜牙流星弩,进退骁勇,杀气腾腾。
将台,共先、贾齐、胡巢手挥令旗。
“青龙军!”应龙呆住了……
自西王母竞猎之后,再无战事,岁月蹉跎,士卒也相继衰老,所以俱解散归乡,不想今日再见!
“这可是大主觋特意为你的青龙军精挑细选的一千巫觋,”共先三人旗子一摆,下台走近,笑道,“我们已经帮你悄悄训练十余年了!”
“他们都是天师?!”应龙瞠目愕然。
“是啊!如今终于有成,也算不辜负大主觋的一片心血,更聊慰当初了!”
应龙听着,眼眶一热,抬眼望向那似无比熟悉的千人。
“以后即皆遵应龙之命,记住了吗?!”共先转身吼道。
“誓愿死随!”青龙军济济鹄立,齐声诺道。
金沙口,高高戈壁,一道宽阔的豁口,再东百里,渐渐郁郁青青,便是苍梧山。
尘沙滚滚,最先的士卒终于跑过金沙口,而妖兽正奔腾追近。
撕心裂肺的惨叫,末尾数百被扑倒在地,黑压压的妖兽蜂拥而上,瞬间淹没,吞噬声咔咔作响,清晰可闻,涔涔流淌的鲜血,染红了黄沙。
力牧嗔目欲动,风后一把拉住,默默地摇了摇头。
金沙口,就在眼前,而几丈之外,上万士卒却永远也到不了,相继扑倒,向前挣扎地举着双手,成片成片地从这个世界眨眼消失……
“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无极惠阳知秋簌玉巫咸柏鉴赫廉伶伦等俱起,包括第一个逃回的鼓。
妖潮一乱,犀渠山膏吐掉了啮咬的碎骨,抬头,无数凶狠的眼睛望向了戈壁,殇羊钦原鸣蛇吠枭铺天而来。
这里没有高大坚固的城墙,广阔无边,妖潮从四面八方,烈如风暴,尝到了血肉的味道,赤红了眼,更加疯狂。
最初的激昂兴奋早荡然无存,刚刚经历过西镇关的惨酷,死里逃生,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枯竭的灵海疲惫至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太多的死亡,妖兽的残忍可怕,让很多人心底深深压制的恐惧开始显露蔓延,攻击越来越杂乱无力。
妖潮肆虐,顷刻爬满了依为堑垒的丘陵,钦原鸣蛇吠枭如乌云般覆压而下。
无论是诸宗巫觋天师巫卫三军愈慌。
三道身影风驰电掣,流星般越过乌云,大主觋赶到了,随后,榆罔革池脚踏赤灵鞭,没有神斗。
无极惠阳、玄素、伶伦忐忑纠结,无暇细问。
巨剑如日,银龙盘舞,榆罔革池各归其位,道道命令行云流水,众人一稳。
但车弩声音渐弱,一架跟着一架停止了运转,旁边的士卒冷汗涔涔,焦惶无措。
“没箭了!”力牧低声急道。
风后面沉似水,沉声道:“让所有将士全部撤往苍梧山!”
力牧环顾周围,寥寥无几的箭矢散摆着,屈指可数,一张张筋疲力尽透着坚毅和一丝绝望的脸,他知道风后决定的艰难,可是,“是不是禀知大主觋?!”
“这已经是中州最后的兵马了!”风后缓声道,“射完最后一支箭,撤吧!”
箭雨倏停,妖焰顿涨,众人愕然,匆忙回顾。
长长的戈壁上,丢弃的车弩悄无声息,数十丈外,几万背影曳兵而去。
“撤了?!”大家脸色倏变。
“箭尽难支,退不得已!”大主觋朗声道,“当延战三刻,已获喘息,否则俱危!”
声传百丈,镇压万兽咆哮,所有人望着密如繁星攒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