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不接不接!”
沈薇意扭过头去,气鼓鼓地说道,
“你跟他讲,我才不要接他电话呢,他根本就不心疼我,我这手都快疼死了……现在才想起我来!我也是有脾气的……呜呜呜……”
听着是在赌气,实则是在撒娇卖乖,透着委屈劲儿。
那欲拒还迎的意思太明显了,还丝毫不加掩饰。
姜执意自然是听出来了,冷峻硬朗的面容线条都变得柔和几分。
康伯没听明白,怕姜执意生气,赶忙笑着打圆场:“公子,您莫和沈姑娘计较,她喝多了……”
“喝了多少?”姜执意皱起眉头。
“一坛。”康伯如实回答。
他无奈地说:“别让她再喝了。”
沈薇意正竖着耳朵偷听呢,听到这话,她故意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哼哼唧唧道,
“姜执意你好凶呀,凭什么你说不让就不让?我偏要喝!你不让我喝,我就……我就……”
这也算凶?分明是无理取闹嘛。
姜执意揉了揉眉心,好整以暇地问:“你就如何?”
“哭给你看!”她奶凶奶凶地说完,伸手就把电话给摁断了。
沈薇意可没醉,她心里清楚着呢,不能真把这棵大树给得罪狠了。
挂电话这举动就是秒怂,而且她料定姜执意会觉得她醉了,不会跟她计较的。
但既然装醉就得装到底,可不能被瞧出破绽来。
沈薇意又开始咕噜咕噜灌酒。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被挂了电话的姜执意又气又笑。
她啥都没问,他也啥都没来得及说呢,她就给他定了“死罪”。
自己借酒浇愁,最后还吓得挂了电话,真是又逞强又胆小。
姜执意没再打过去,电话里本就讲不清,更何况是和一个喝醉了的小醉鬼呢?
他转而查看起梅园正厅的监控来。
涉及正厅几个方位的监控画面都被他调了出来。
这会儿,沈薇意醉得小脸泛红,正用左手和康伯划拳呢。
“哥俩好呀,三星照呀,五魁首呀,六六顺呀!”
姜执意不禁莞尔。
要说她不难过吧,她明明借酒消愁,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可要说她难过,她撸起袖子划拳划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哪有半分伤心的模样?
赵轩透过后视镜瞧着姜执意的神情变化,见他缓和了许多,这才敢开口说话。
“姜总,先前没顾得上和您说……沈姑娘之所以能转危为安,是因为有个人出手救了她。”赵轩实在不敢明说,只能一点一点往外透露。
“谁?”
“乔世瑾。”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
姜执意眉头一蹙,眼眸一寒,神色阴沉,犹如乌云蔽日般骇人。
他拨通了慕枫的电话,“明日你跟着沈薇意,护她周全,莫让她察觉。”
“是,哥。”
……
江京的冬夜寒湿刺骨,街巷暗处更是阴冷逼仄。
“贾先生,咱们说好的三千万。”崔立辉满脸堆笑地说道。
贾成把银票递给他。
“多谢贾先生,只是……您为何要让我在手术里故意弄出岔子,再把这一切都推到沈薇意头上呢?她与您是不是有过节呀?”
“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就算我不让你使坏,就凭你,这手术能顺利做完?怕是够呛吧!我这可是救了你,你还平白得了三千万!所以不该问的别多问,拿了钱赶紧滚!”
“是,是。”崔立辉麻溜地走了。
贾成转身打开副驾的门,坐进豪车里。
立刻换了副神情,恭恭敬敬地说:“乔少,事儿都按您吩咐的办妥了。”
乔世瑾手里拿着一份卷宗,里面全是沈薇意的资料。
她的画像,他都看了数十遍了。
虽说画像有些模糊,可无论是那匣子还是纸杯蛋糕,他只要瞧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是他琢磨不透当年的沈府千金怎会跑去陋巷?她和那户人家又是什么关联呢?
可惜时日已久,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查到去向。
乔世瑾靠着车座靠背,将卷宗小心地搁在身旁,接着抽出了匕首。
“他在我的赌坊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