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离开。
虞策之慌了一下,想要去攥手腕,没握住,只能改为扯她的衣袖,“你要去哪里,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舒白平静回应,“我狠心?我对你的耐心还不够多吗,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知道我要什么吗,你回避真正的矛盾,屡次用甜言蜜语,甚至自己的身体来转移我的视线,我纵了你许久,你却说我狠心。”
虞策之心情跌至谷底,扯着她衣袖的手却越来越用力,骨节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倦怠之下,舒白戳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薄纸。
她强硬地扯下他的手,拢了拢身上有些漏风的衣衫,神色无比冷静,“我很累了,现在要休息,既然晚上陛下遇见了刺客,那陛下也需要冷静一下。”
望着虞策之变化莫测,但肉眼可见的脆弱表情,舒白语气顿了下,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上残留的血,“我会让戚辨叫个御医过来。”
舒白放下手,再度转身。
这一次虞策之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宽敞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不断变化,额角也有几条青筋凸起,明显在极力隐忍着。
但直到舒白的身影消失在紫辰殿的门口,虞策之也有没有再阻拦她。
他跌坐在空无一人的寝殿,背影孤寂,表情低落冷沉,不知道把舒白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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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暂时没有心情去管虞策之接下来会怎么做,她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早冬的清晨偶尔刮过几阵寒冷彻骨的朔风,她捂着衣襟,仍然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舒白深吸一口气,就近找了处宫殿躲避寒风。
后宫虚设,殿宇无人居住,先帝留下的嫔妃早就被江音送到了外面的庵子,听游左说江音把嫔妃送去庵子后,给她们更换了身份,一批批偷偷放了出去。
舒白随便推开一处不大不小的殿宇,示意殿内洒扫的宫人退下,自己烧了炭盆,蜷缩在久无人使用的雕花木床上,等身体有了回暖的趋势,她才沉沉睡过去。
一觉无人打扰,等睡醒时已经过了中午。
舒白整理好衣服,熄掉炭盆,在御花园转了一会儿,确定暂时没有暗部跟着她,她立即沿着小路向冷宫的方向走。
说是冷宫,其实只是一处年久失修的偏僻宫殿,以前关押过疯掉的宠妃,冷宫比游左和陆逢年住过的荒宫还要破败,近年国库紧俏,短时间内都不会有翻新宫殿的打算。
这里因为先帝时期宫殿闹鬼,至今也没有宫人往来,恨不得躲着这里走,荒无人烟,又是天子脚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试问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冷宫更安全。
至少在翻遍整个京城之前,她不信虞策之亦或者他那些心腹,能想到江音和楼涯会藏在冷宫里。
舒白再三确认无人跟踪后,推开摇摇欲坠的冷宫大门,又将大门轻轻关上。
本就是冬日,院子里盈满荒凉之色,角落有处不知道干涸了多少年的枯井,枯井上盖着一块巨石,听闻那位疯癫的宠妃就是投井而死。
游左就蹲在那处枯井旁,摸着脑袋,似乎是在纠结是否推开井上的石头。
他听见舒白踩地时发出的窸窣声响,立即扭过头来。
“她呢?”舒白问。
游左指了指主殿的方向,夸张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她就要把我杀了。”
舒白牵了下唇角,转身向主殿走。
主殿大门少了一扇,门框上的牌匾半掉不掉,上面的字迹已经消退到看不清的地步,牌匾四角有开裂的痕迹。
舒白绕过匾额进入主殿,没走两步,江音便从堆叠的破旧家具后现身。
“我还以为,你要等哀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疯了,才会打算来见哀家。”江音冷冷地说。
“让太后久等,自然是我的不是。”舒白拢着衣衫,敷衍地笑了下。
江音双手环胸,坐在一旁的矮桌上,“你打算让哀家在这里躲多久。”
“我们有约定在先,等度过寒冬,我自然会为太后筹谋。”舒白踹开挡路的陶瓷花瓶,语气温和,“游左负责每日给太后和楼统领送饭,太后想要保住性命,总要委屈一阵时间,毕竟我也不是万能的。”
江音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虽然知道舒白说得也没错,但还是忍不住道:“你最好是个守信的人,为了活命,我可是把全部家当都给你了。”
舒白不禁莞尔,她环顾四周,挑眉问:“怎么不见楼统领。”
提起楼涯,江音的面色沉了沉,“他伤势太重,至今昏迷不醒。”
“毕竟是宫里,不好找大夫来治病,如果死不了,能忍还请楼统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