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尽管吩咐。”
“去刑部尚书府,找萧挽。”
游左脸色微白,显然听过萧挽大名,“萧挽酷吏出身,是大梁最擅审讯死士的官吏之一,你是想把我交到他手里,被他碎尸万段吗。”
舒白:“……”
舒白再次认真审视起游左来,这个被她半路控制的死士,似乎脑子不是很好使。
但正是用人之际,哪怕游左真是头脑简单之辈,她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虽然如此,舒白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话那么多,江太后的死士都是像你一样贪生怕死的吗。”
游左摸了摸头,小声说:“对不起,我就是有点怕。”
“去找萧挽,你只用告诉她竹屋的位置,以及我被监视的现况,其余什么也不用管。”舒白说。
“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游左道。
“不要掉以轻心。”舒白瞥他一眼,转身打开虚掩着的窗户,“很快竹屋附近就会遍布虞策之的眼线,你要快点离开,拖得越久,你越有被虞策之的暗部抓住的可能。”
游左咽了口口水,无意识搓着手,表情有些紧张,“走之前能不能让我换身衣服,我身上的伤口裂开了,粘着衣服,不太方便行动。”
舒白看见他身上便于夜行的衣着,心思微转,道:“我这里没有夜行衣,我床上正好有件里衣,你只把里面那身换了就行,外面的不要变。”
她担心的是虞策之已经通过暗卫的禀报,得知她看见了河岸边霍耀风高呼陛下的一幕,她习惯性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竹屋外已经加强防守,游左穿着一身特制面料的夜行衣,即便被抓住了,暗部也不会往她身上想。
游左只以为是舒白为他着想,乖乖点头,双眼中含着些许难以辨别的依赖。
舒白拿着钥匙上前,亲手解开游左脖子间的锁链,叮嘱道:“如果被抓住了,不准供出关于我的一切,只要你能守口如瓶,我会想办法救你。”
“你放心,我是专业的死士,绝不会暴露自己的主子。”他连忙保证。
虽然游左的表现十分上道,但舒白没有掉以轻心,为了保证游左在江音那里不做二五仔,舒白又问了几个问题。
等从游左身上得到满意的回答。舒白这才让出直冲竹屋后门的窗棂,“走吧,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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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日出还有半个时辰,昏暗的天空已经泛起几缕亮色。
宽敞低调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虞策之阴沉着脸靠着车壁,他身上凌乱的衣衫还没有整理过,最外面的袍服几乎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头发披垂,有几缕遮住半张脸,显得他愈发阴晴不定。
虞策之冷着脸坐了半晌,才慢慢看向怀里破碎的花灯,纤长的手指笨拙而缓慢的摆弄花灯的零件。
荷花灯的花瓣是布料制成,坠饰则采用名贵的宝石,花瓣歪斜便重新缝补,宝石碎裂就用更稀有的顶替,舒白早晚会再次接受他的花灯的。
车帘外传来车夫勒马的声音。
马车缓缓停驻,车窗外宋祁急切地禀报,“陛下,属下有要事奏报。”
虞策之长眉轻蹙,伸手掀开遮光用的竹帘,“什么事。”
宋祁得到虞策之默许,快步登上马车,单膝跪在虞策之面前,“属下怀疑,夫人已经猜到了陛下的身份。”
握着花瓣的手骤然攥紧。
虞策之表情微变,冷声道:“从何判断,仔细说。”
“是跟着夫人的那些暗卫不懂规矩,没有及时阻拦夫人回马车,反让夫人远远看见了霍侍郎和陛下的交谈,根据暗卫的描述,属下怀疑夫人听见了霍侍郎对陛下的称呼。”宋祁额头上露出冷汗,“但这些尚无证据,只是属下的猜测推断,也有可能是属下多心。”
虞策之垂目,表情隐在阴影里,谁也无法窥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宋祁呼吸凝滞,汗如雨下,才终于听见虞策之开口,“好一个霍耀风,连朕也敢算计。”
“是否属下去霍府拿人。”宋祁立即问。
“霍耀风活着还有些用处,”虞策之黑沉的双目蕴藏阴霾,“他踩着朕的底线挑衅,依仗的无非是霍家家主之位未定,朕此时杀他,霍家内斗提前平息,像世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稍给一点喘息的余地便会蠢蠢欲动。”
“他胆敢算计陛下,怎能就这样算了。”宋祁问。
虞策之脊背向后靠,和柔软的靠垫贴合,表情冷沉狠绝,“惩治霍耀风这样的人,诛心比杀身更有用。”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图,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转而道:“加派人手看着夫人,如有异动,事无巨细立即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