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去,远处出现久违的人影。
虞策之终于等到舒白,眸光浮现亮色。
他一改方才的焦虑不安,抬脚便要向舒白奔去。
荷花灯里光就要熄灭了,他想要在灯光熄灭前送给舒白。
然而他穿在身上的衣摆太长,脚步一旦凌乱便容易踩到衣摆。
虞策之短时间来不及防备,竟然直接摔在地上。
荷花灯掉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本就脆弱的烛火霎时熄灭了。
虞策之睁大眼睛,双目有些猩红,“不。”
他想要去捡碎裂的花灯,繁复的衣衫和垂落的长发却成了最大的束缚。
虞策之攥紧双手,脸色阴晴不定,心情跌落至谷底。
舒白冷眼看着虞策之狼狈摔在地上,看见荷花灯被摔碎,他想要去捡却又无可奈何。
她把他的狼狈不堪尽收眼底,慢慢垂下眼睫,抬步走过去。
伴君如伴虎,皇帝是天底下最难相处的角色,虞策之虽然掌权不久,但细枝末节出也已经流露出了超越寻常人的自我和偏执。
如果可以选择,舒白绝没有兴趣去招惹一个帝王。
但命运从不给人选择的机会。
舒白在虞策之面前站定,缓缓垂眸俯视他狼狈的模样。
直到他手臂蜷缩,试图从地上趴起,舒白才缓缓倾身,按住他一边肩膀。
虞策之怔了下,“夫人。”
舒白矮下身体,和他平视片刻,伸手擦去他脸颊蹭上的脏污。
虞策之瞳孔晃动,只觉得双眼酸涩异常。
他忽然用尽力气直起腰身伸出双臂,将舒白牢牢拥在怀里,脑袋搭在她的肩膀,宛如抓到猎物绝不撒手的凶兽。
“我亲手做的荷花灯碎了,那是我要送给夫人的。”虞策之声音沙哑,即便极力掩饰,还是流露出了委屈和难过* 。
舒白有一下没一下顺着他背后的长发,漫不经心地回应,“我已经看见了,碎了就碎了,没关系。”
虞策之咬牙,“可是——”
“好阿拾,只是一盏灯而已,何必强求。”舒白扯住他一大把墨发,强行将他的脑袋拽离自己的肩膀。
舒白对上虞策之赤红如血的眼眶,语气温和散漫,“强求而来的东西,难道就会一直属于你吗。”
她话里有话,虞策之隐约听明白了,眉眼微沉,固执道:“不去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永远不属于我。”
舒白唇角绷直,攥着他头发的手慢慢松开,不置可否,“强求来的东西未必如你意。”
“但我总归得到了不是吗?”虞策之执拗地望着她。
舒白对上他的目光,扯了下唇角。
冥顽不灵的狗皇帝。
第37章 虞策之最后还是没有放弃他的花灯。 他固执地去捡碎裂四散的花瓣……
虞策之最后还是没有放弃他的花灯。
他固执地去捡碎裂四散的花瓣, 低身弯腰,背影看上去执拗异常。
舒白站在他身后,平静地凝视他的动作, 直到他双手捧着花灯转身, 她寂静无波的神情才终于有了少许波澜。
虞策之想要如常把花灯送给舒白,但看见脱落的花瓣和燃烬的红烛,他又有些迟疑, 捧着花灯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缩, 眉目紧锁, 看上去进退两难。
舒白静静打量了虞策之很久,虞策之不说话,她便也不出声。
直到河岸边寒风阵阵,乌云蔽月,眼前这位在传闻中狠绝独断的皇帝也没有送出他的花灯。
舒白转过身, 语气淡淡:“起风了,该上车了。”
虞策之慢慢攥紧捧着花灯的手,手背上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脉络, 他抿唇沉默一瞬,抬脚跟上舒白。
登上马车, 他和舒白分坐马车两侧, 虞策之低垂着头,认真将花灯粘好,经过数次缝缝补补的荷花灯几乎看不出荷花的形状。
虞策之把稳固好的花灯塞到舒白怀里。
舒白原本侧头盯着窗外景色出神,察觉到怀里的异样, 她便看向虞策之。
虞策之表情认真, “明年花灯节,我会送给夫人一盏更好的。”
“那这一盏是?”舒白扬起眉梢。
“这一盏也是送给夫人的。”虞策之道。
舒白漫不经心, “可是花灯在送给我之前就碎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收下它。”
虞策之愣住,似是没有想到舒白的话半分情面都不留给他。
“花灯虽然碎了,却是我的一片心意。”
舒白不为所动,把玩着花灯摇摇欲坠的布制花瓣,正想再说点打击虞策之的话,他却先一步回过味来,表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