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享受眼下旖旎温馨的气氛,眉目舒展,凑着脑袋看向她另一只手握着的书册。
“夫人在看什么。”
虞策之很快看清书上的字,狠狠一愣,“姜后传?”
他咬牙,压下心中再度升起的郁气,问:“这本书是坊间书生胡乱编排出的话本,前年朝廷就封禁了,夫人喜欢看这种?”
舒白翻过一页,慢条斯理道:“这本书的原形是正被朝廷通缉的江太后,如今的皇帝当然不会让政敌的故事广为流传,更何况这本书里对江太后的描写十分正面,虽然我很欣赏书里的江后,但如果我是皇帝,我也会禁掉。”
虞策之抿唇,沉默片刻又忍不住问:“夫人是更喜欢江太后,还是当今皇帝。”
舒白瞥他一眼,收起已经阅览大半的书,似笑非笑说:“都是当权者,且手腕性情相似,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不等虞策之放下心来,舒白慢慢补充道:“但我更欣赏逃窜在外的江太后。”
舒白的目光始终落在书上,没看见身边虞策之霎时冷凝的神情。
他强忍着嫉妒和不甘,小声说:“为什么,江太后一败涂地,听闻她掌权时经常折磨年幼的皇帝,实在不是个好人。”
舒白神色平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虞策之满心不甘,绞尽脑汁问:“夫人是不是觉得皇帝始终抓不住潜逃的江后,所以觉得皇帝不如江后。”
“皇帝不是抓不住江太后,是不能真的抓住。”
虞策之怔住。
“江太后出自随河江氏,祖上是和大梁开国皇帝一同立业的开国元勋,即便江氏已经没落,南境守将仍有不少是江氏旧部,他们盘踞南境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江太后存活在外,那些守将多少有所顾忌,若是江氏无人,或者江太后再无反击之机,守将们生出异心,大梁便危险了。”舒白说。
虞策之望着舒白侧脸,险些掩饰不住势在必得的野心,他轻声说:“夫人见解通透,谢拾望尘莫及。”
“不过,半年为期,皇帝迟早会抓住大厦将倾的江后。”舒白捏了捏眉心,没有掩饰自己的猜测,“南境守将也不是傻子,活着的江氏后人也只能震住他们一时而已。”
“夫人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在夫人心中,皇帝不如江后。”虞策之握紧舒白的手,恨不得让两人的胳膊交缠在一起。
“以女子身挟天子令诸侯,只凭这一点就胜过旁人许多。”舒白说。
虞策之将脑袋靠在舒白肩头,固执地问:“那位皇帝要怎么做,在夫人心中才能胜过江音。”
舒白没有回答,她垂下眼睫,忽然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对上她打量的视线,“你很在乎这个,皇帝是你什么人?”
第30章 虞策之身体骤然一僵,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夫人不是早有猜测……
虞策之身体骤然一僵, 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夫人不是早有猜测,我……我帮皇帝干一些脏活, 陛下是我的主上, 当年江音如何对待皇帝,我也看见了一些,忍不住才帮陛下说话。”
顿了下, 他悄然主动凑近舒白, 低哑着声音说:“我虽然为朝廷做事, 但也视自己是夫人的谋士,视夫人为主公,请夫人恕我一臣侍二主之罪。”
舒白用指腹摩挲他的下颌,笑了下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和你计较, 岂不是有藐视圣上之嫌。”
虞策之见她没有计较的意思,正要松一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有放回肚子, 他便听见舒白又说:“既然是人臣,应该知道囚禁同僚是什么罪吧, 安锦和蔡掌柜,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他们来见我,又打算什么时候认罪伏诛。”
虞策之呼吸微弱,默默从舒白身侧爬起,大着胆子翻过身, 双手撑在舒白身体两侧, 将她虚虚压在怀里。
“你总是误会我,我已经找到夫人, 当然没有对他们两人下手的理由。”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夫人久久见不到安大人,想必是因为陛下派安大人去临近州郡巡视稻田,安大人一时不在京城的缘故,至于蔡掌柜我也帮夫人打听了,他家里有喜事,回老家喝侄子的满月酒去了。”
他慢慢倾身,高挺的鼻梁几乎触碰舒白的唇畔,“就算是夫人,也不能让我背这样的锅——”
尾音戛然而止。
舒白猛地伸手,拇指掐入他的口齿之内,沿着他的湿滑的口腔慢慢搅动。
“唔,夫……”虞策之微微挣扎,试图后退。
下一刻,舒白另一只手攥住他的衣领,用力下拉,趁着他来不及防备,翻身将他轻松压在身下。
虞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