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不算诓骗竹辞, 马车由安锦提前准备,载着舒白前往城南客栈,城南地处闹市, 客栈却只有一家。
蔡掌柜早收到消息, 笑脸将舒白迎入只为贵客准备的居所。
居所设在客栈后院,远离人员来往密切的主楼,客栈的后院别有洞天。
小桥流水映着杨柳依依,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偶尔走过一只姿态优雅的绿孔雀。
孔雀丝毫不惧人, 见舒白一行人走来, 便矜持着上前,偶尔用鸟喙梳理一下身上的羽毛。
蔡掌柜搓着手笑道:“萧大人已经吩咐过了,一切按照您的要求来,舟车劳顿,不知您是否在这小筑里歇息一晚, 明日再离开。”
“夜长梦多,掌柜这后院虽好,但我久留也不便。”舒白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立在她肩膀上的雕鸮。
雕鸮挺着小胸脯, 圆溜溜的眼睛弯成月牙,在舒白的抚摸下颇为享受地抬起翅膀。
蔡掌柜见状投其所好, 道:“这小隼毛发雪亮, 一看便是您精心养出来的,不如让它和小筑里的孔雀接触一番,若是不打架,做个玩伴也是好的。”
舒白笑了下, “我要的东西蔡掌柜准备了吗?”
“喔, 这是自然,您先去亭下小坐, 我这就去拿您要的东西。”
蔡掌柜很快走远,舒白引导雕鸮站在手上,慢慢把它捧到手里抚摸。
“乖乖,怎么感觉胖了一些,是不是晚上出去偷吃了?”舒白坐在凉亭下,放轻语气,柔声哄着,手指始终摸着它雪白的胸脯。
雕鸮眯着眼睛,忍不住发出破锣一样的鸟叫声回应。
舒白不着痕迹揉了下耳朵,耐心安抚着有些圆润的小鸟。
蔡掌柜很快提着舒白要的东西过来。
舒白余光瞥见蔡掌柜,笑了下,忽然捏住雕鸮的鸟喙,语气温和如初,“乖小鸟,不许乱叫哦。”
她捧着雕鸮,向蔡掌柜使了个眼色,不给雕鸮反应的时间,瞬间把它关入蔡掌柜抵来的鸟笼中。
“嘎?”雕鸮霎时睁大双眼,一张鸟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舒白脸上再次盈满笑意,不同以往,这一次真切动人。
她微微低下头,盯着铁笼中的小鸟时,眼里没什么温度,“小鸟乖,好好在笼子里等着。”
顿了顿,她敛去脸上一瞬的笑意,语气也冷淡下来,“乖乖等着,你真正的主子早晚会来接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雕鸮终于反应过来,急促地拍打着笼子。鸟喙中发出焦急的叫声。
“蔡掌柜,这只雕鸮就劳烦你喂养几日,很快它的主人就会来取。”
“您放心。”蔡掌柜拎着笼子说。
舒白垂目和鸟笼里气急败坏的雕鸮对视片刻,舒白补充,“把它放在隔音的屋子里,它叫声很大,要提防它把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引来。”
蔡掌柜不明所以,但还是忙不迭点头,“我明白,这几日便让它先住在地窖里。”
舒白牵了下唇角,弯腰隔着笼子对上小鸟的双眼,“乖乖在这里呆着,不要惹事。”
确认雕鸮不会惹出什么乱子,舒白拿起唯一从霍家带出来的包袱,沿着后院内室里连通的暗道,哼着小调,悄然离开。
失去霍家少夫人的身份,时隔一年,她将再次拥抱真正的自由。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谁也不能再用枷锁和荆棘桎梏她,霍耀风不能,那个叫谢拾的古怪男人也不能。
日后海阔天地,都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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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虞策之又回到御书房里,他上朝时的袍服未退,却闲情逸致十足,屏退宫侍独自抚琴。
琴声悠悠,偶尔有几处停顿,曲子是舒白手把手教的,几日不弹,便有些生疏。
虞策之听着琴音,仿佛舒白就在他身侧,不由觉得耳垂有些泛热。
他暗自计划着,等再休息一会儿,御医来换完伤药,他便去寻舒白,没有霍耀风徒占着夫君名头横在他和舒白中间,舒白待他一定会更好。
她会不会握着他的笔教他绘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画她。
其实掌权后,他也抽出时间学过丹青,由丹青大家亲自教授,他的绘画技艺不差,但没什么能比得上舒白亲自教。
舒白其实不算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他发现,在传授技艺的时候,她的耐心要比平常好很多。
等两人关系再近一步,等彻底清除江音残留的势力,他就和她摊牌,接她回宫中。
至于如果舒白猜到阮月秋是他的安排,他该如何。
虞策之弹琴的动作微微顿住,长眉轻蹙,不由思索起来。
霍耀风本不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