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十月底的沪城还不太冷,但需要穿一件薄风衣,今天是花开的出院日期,大清早起来花开换好衣裳,这是一款荷叶摆的风衣,看起来有些像裙子,也是今年欧美刚出的一款新风衣。
花开化了淡妆,她与李须弥说好,今天要去见阿僧。李须弥说,阿僧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花开想想也对,毕竟阿僧的情况比自己严重。
李须弥坐在椅子上瞧花开,在万山镇时花开似乎没化过妆,素面朝天也挺好看,但现在化了妆就更美了。
“快带我去见阿僧,我要吓他一跳。”花开开心像一只小兔子。
李须弥没有动,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和花开说的话,要怎样说才能让花开不伤心,但是不管怎样说花开都会难过,她盼了这么久,也努力地让身体恢复到年轻的状态。
“怎么不动,带我去呀?他在哪个病房?”
“花开,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过会说不行吗?我现在很想看阿僧,两个月没见到他,我想看看他现在是怎么样子?”花开一脸憧憬,阿僧一定是恢复他英俊的样貌,是世间最俊的男人。
李须弥不由分说把花开按在病床上。
“那你说吧。”花开了解李须弥的性格,他可不是怜香惜玉让着女性的人。
李须弥舔了舔嘴唇,道:“阿僧不在医院里。”
花开啊了一声,道:“阿僧出院了?不是说他还没完全恢复,那是转院了?”
“他出院了,在一个星期前。”
“阿僧出院了?”花开眼中深下来,半晌盯着李须弥道:“他出院了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你们不让他看我?还是你们把他抓起来了?”
“不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你。”
“胡说。”花开陡地站起来。
“我没有胡说,我从来不胡说。阿僧本来就只是8岁的幼童,在手术后,他已经不记得这一年发生的事,他的思想和意识都变成一个幼童,现在他的妈妈南枝已经带他回了万山镇。”
霎时花开跌坐在病床上。
李须弥说的话太吓人,花开盯着他,想要看出他是否在撒谎,但是李须弥的神色一直很严肃,完全不像撒谎欺骗她的样子。
“阿僧真的变成幼童了吗?”
“他的身体没办法恢复成幼童,但他的思想是幼童。”
李须弥紧紧地盯着花开,意外地花开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也没哭。
“我要去万山镇。”良久花开才吐出这六个字,每一个字眼都充满决绝的意味,一去不回头。
李须弥也没说话,他清楚花开的性格,一旦决定就永不更改。
当天中午,花开乘机飞往兰州,然后在兰州中转去雄关机场。她像一个慷慨赴死的出征战士,义无反顾地踏上曾经记忆中的戈壁滩。
出租车的车窗外,漫漫黄沙连着无垠的蓝天,这像极花开初来万山镇的那天。
那时花开的心底更多的是向往,而现在更多的是惆怅,因为她明白李须弥并没有骗她。
在石油11区下了车,花开直奔26栋,然后冲上4楼。401室的门开着,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是小女孩的声音,甜甜嫩嫩的,另一个声音花开很容易就听出来,是阿僧。
两个人在说一道数学题。
花开在门前探出头,只见阿僧和程秀相对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书籍和本子,阿僧的手里握着一支铅笔,正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程秀在读课文,但她会不时地看阿僧写的字。
“南风,你看你病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聪明,没学过的题都会做。”
“是你教的好。”阿僧眨了一下眼睛。
顿时花开的内心轰然倒塌,他们在手术前相约要以自己最年轻的容颜相见,果然阿僧恢复到他最年轻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幼童。
那他们的誓言怎么办?
“咦!门前有个阿姨。”阿僧发现了她。
程秀也看见了花开,她还记得花开,笑道:“是花开阿姨。”
阿僧向花开走来,道:“阿姨,你进屋里坐吧,我给你倒水。”
“不用了,你真乖,又有礼貌。”花开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但阿僧却吃惊般地躲开,花开不禁被他的这个下意识举动刺伤。“好好学习,长大了做一个有用的人。”说完,花开迅速跑下楼。
刚跑到楼下花开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失恋了,她失去她所爱的男人。
她用两个月的时间等待,努力地把自己恢复成最美丽的样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