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阿僧从屋里出来，视线便对上李须弥，李须弥站在黑暗中，修长的身材宛若一棵挺拔的青松。　　“李大哥，是你呀！”阿僧一阵错愕。

“嗯。阿僧，今天我和你一起去戈壁滩。”李须弥笑意吟吟，他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道：“这是纤尘蒸的馒头，你吃几个吧，填填肚子。”

馒头蒸得又大又酥，阿僧只吃了一个，李须弥凝视他，优雅的吃相，永远不疾不徐，可惜他是出生在这个荒凉的戈壁滩中。如果换一个身世，像花开那样，他该是多少女人追求的男人。

环境改变了他的命运。

阿僧抬头瞧到李须弥深思的眼神，立即脸颊红了。

李须弥更是感慨，他哪像是连环失踪案的凶手，分明是那风流潇洒的世家公子。

“我们走吧。”

两人骑上摩托车向戈壁滩行驶，这次勘探石油的地方比上次要远得多，实在很难想象阿僧仅凭脚力能深入戈壁滩如此远的地方。进入戈壁滩一公里后几乎就不能分辨方向，除了一侧祁连山的山体，其他三方看不到边，黄沙与蓝天相接，没有尽头。

“阿僧，你是怎么分辨方向的？”

李须弥很好奇，这里即使是飞鸟也会迷路吧。

“凭直觉。”

生活在戈壁滩中的人恐怕都没有这么自信，也许阿僧天生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就像自己总是坚信自己的直觉。李须弥下意识地点头，这时风起了，他看向后视镜，被摩托车车轮轧出的车辙正在被风吹得消失。

戈壁滩总是要装出一副从来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到了目的地后，李须弥已经不辨方向，根本不知道哪里是万山镇。

阿僧下车便开始忙碌起来，李须弥扛着电线思索，是现在就翻脸，还是过一会再翻脸，考虑完后他决定即刻翻脸，让阿僧露出真面目。

可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李须弥却借故把翻脸的时机往后推，总想着再等等看，把这点事做完了。

李须弥忙得一头汗，衣衫也被汗水濡湿了，然后又被阳光烤干了。

只要不翻脸，他与阿僧还是朋友，他没忘记那天他们握手的时候，他们所给予对方的祝福。当然也有可能，自己的猜测都是错误的，阿僧根本就与连环失踪案无关，那么最终的结果还是失去阿僧的友情。

他叹了一口气，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忘恩负义，阿僧救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情。

日后别人会说，李须弥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放过。

时过晌午，两人坐在戈壁滩上吃馒头，李须弥吃得太急梗到了，喝了水后才缓解。

“李大哥，你今天有心事吗？感觉你心不在焉。”阿僧瞧着他。

“没，我是想到那些在万山镇失踪的人，所以在想我会不会也失踪。”说完，李须弥仔细地观察阿僧面上的神色。

阿僧将馒头一点点地揪下来放到嘴里细嚼慢咽，他的神色毫无变化，眼波平静。“像李大哥这样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失踪，好人是应该长命百岁的。”

“那些失踪的人也不全是坏人。”

阿僧笑了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李须弥心又动起来，依阿僧的说法，失踪的人都是坏人，近的周一瞬倒真是无恶不作的坏人，那冯飞是坏人吗？那不过是个要养家糊口的司机。还有白纤尘的弟弟，人家是坏人吗？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有害人之心的人。”阿僧答得很快。

“阿僧，你认为那些失踪者还在人世吗？他们是怎样失踪的？为什么会失踪？”李须弥一连问出好多问题，这都是他急需要知道答案的。

“会变成一粒砂，我们也会变成一粒砂。”阿僧抿起唇。

李须弥轻轻叹气，道：“我们继续干活吧，我忽然也喜欢这个工作了。”

他原以为翻脸会很容易，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又干得热火朝天，李须弥不时去看阿僧，阿僧干活几乎不说话，只有自己问他时才会开口。直到此时李须弥仍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阿僧，不过阿僧有一点比自己要强出千倍，那就是阿僧很勤劳，而勤劳这个词总是与自己无缘的。

地面上爬过一只蜥蜴，李须弥来了兴趣要去捉它，戈壁滩上的生物很少，只有能够耐干旱的生物才能活在这里，比如这蜥蜴。

那蜥蜴只有半尺多长，但特别地凶悍，它见李须弥要捉它，立即跳转身子，头高高昂起，对着李须弥作出进攻的姿势。

“小样，爷还耐何不了你么？”李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