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穰啊地一声叫出来,刺骨钻心的疼痛使她拼命地推开阿僧,她伸手去摸脖颈,脖颈处湿漉漉,粘乎乎,有热的暖流滑淌下来,充满了腥涩的味道。
是血。
“你是怪物,怪物。”万穰大声地骂道。
阿僧冷冷地看着她,嘴唇上沾满了血迹,但这个时候,两人还是看不清彼此的五官,黑暗掩饰了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点比不上花开。”万穰喊得撕心裂肺。
花开与万穰的最大的不同,是花开能带给身边的人温暖,温暖是能治愈人内心的伤口,让人获得宁静。阿僧仍是沉默,不屑于回答万穰,因为万穰根本就不懂善良两个字。
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恶毒的女子。
忽然万穰感到头晕目眩,她强力支撑了一会,头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撑着身子,突然转身向门外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万穰头重脚轻栽倒在地。
夜里的冷风吹着,天边泛出一线鱼肚白,万穰被晨练的老人叫醒了。
“婆婆,你醒醒,怎么睡在巷子里。”
万穰睁开眼,面前是个不认识的老大爷,估计有个六七十岁了。“我……”万穰甩了甩头,才想起昨夜被阿僧咬伤后,跑出来晕倒在路上。“天亮了。”她下意识去摸脖颈的伤口,伤口处结了痂,没有再流血。
“这位婆婆你出了什么事?不会是遇到抢劫了吧?”那老大爷也注意到她脖颈上的伤口。
万穰愣住了,她没听错吧,这个老大爷叫她婆婆。这是当地人称呼女子的称呼吗?北方有些地方,不管多大年纪的人,称呼女性都是大姐。但是她才20多岁,怎么也不可能被人称呼婆婆。
婆婆这个称呼,绝对不可能代表年轻女性。
“你瞎了眼吧?我是婆婆吗?本小姐我正是青春年少。”万穰爬了起来,走出两步仍是头晕目眩,不能自持。
那老大爷扁扁嘴,低声道:“都是老骨头,谁瞧不起谁呢,敢情是从不照镜子的。”说完,那老大爷便自顾走了。
万穰气得要死,这西北人嘴巴太刻薄,居然骂她是老骨头不照镜子。她对着那老大爷的背影骂了几句,但身子又歪倒下去。
“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是昨夜流血太多了?还是被风吹得感冒了?”
这样一想,万穰便想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再睡个觉,可能身体就能复原了。
万穰跌跌撞撞地赶往红旗小区,等到家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倒了一杯水喝下后,万穰便去卫生间洗漱,当站到盥洗台前,她抬头去看镜子,顿时眼睛定住。
镜子里出现是一个花白头发的婆婆,面上皮肤打皱,像在面颊上开了菊花,这副样子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往上。
万穰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擦镜子,可能是镜子上有灰尘,但是擦净镜子后,镜子里出现的老人更显得老了,那深深的皱纹如沟壑一样,可以夹得死蚊子。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万穰把镜子又擦了几十遍,可每次镜子里的人却是越来越老。
“是镜子有问题。”
万穰坚定是认为有人换了镜子,她在床下找到斧子,一把砸在镜子上,哗啦一声,镜子被砸成几块,这下,每块碎镜子里都出现一张苍老的面孔。
“啊啊啊——”
万穰干脆用手去捶镜子,霎时细小的镜片碎屑扎到手里,鲜血淋漓。
她瘫坐在地上,一直坐到天色将黑。
“一定是阿僧咬我造成的,我变成了丑陋的老太婆。”万穰突然意识到,阿僧从7岁的南风变成28岁的成年人,这其中一定是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万穰不得不相信,因为她自己也从23岁的豆蔻年华,变成了耄耋之年的古稀老人。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种鬼样子,我要年轻。”
一时万穰恨死阿僧,这个该死的男人毁去了她的所有,还有她的梦想,她与他誓不两立,不是她死,就是他死。但是,万穰还是更恨花开,花开凭什么得到阿僧的爱,而自己只得到阿僧的伤害。
万穰决定去找阿僧算账,反正现在自己这个鬼样子什么也不怕,要拼个鱼死网破。
夜又深下来,像一块幕布遮住了天空。
风吹着额前散乱的白花,万穰燥动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她此刻想的不再是那张英俊的面孔,而是想索回她的青春与美貌,那才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走在社区的门时,一个老妪与她错身而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