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杯水放置很久，水位一直没有下降，水面上也浮上一层细薄白蒙，路遥又贴心地换上一杯。“李大哥，你喝点水吧，看一天卷宗了。”路遥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十几个失踪人口的卷宗，李须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试图找出里面的相同点，或者上次没有发现的问题，但得出的结论仍和上次差不多，并没有新发现。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没有？”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如果鉴定出来不是他杀，我们只用登寻尸启事，然后把尸体送到殡仪馆，这事也就算完了。”

李须弥没有吱声，这个无名死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万山镇？他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落在冯飞的照片上，这是冯飞失踪当天的自拍照，发在微信的朋友圈中。李须弥盯着冯飞身上的衣衫，天蓝色的T恤，黑色的修闲裤，这身装束看起好像挺眼熟。

李须弥靠在椅背上出神了。

“你想什么，李大哥。”路遥叫着他。

过了一会，李须弥突然从椅子上弹起，大叫道：“我知道了。”等他回过神，发现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路遥不知去向。

“你一个人大吼大叫个啥呢？”刑正趴在窗前笑。

李须弥白了他一眼，道：“老刑，你进来。”

“好，进来听听铁血神警的高见。”刑正在桌子对面坐下。

李须弥将冯飞的卷宗递给他，刑正瞧了一眼，道：“直接说吧，你这一套我整不明白，我脑瓜子没你灵活。”

“我刚刚发现冯飞失踪时所穿的衣物，与在万山镇不明身份的死者相似。”

“啊——”刑正陡地坐直身体，使劲地盯着卷宗里冯飞的照片，他记性不如李须弥，哪里还记得死者的衣物。他拨打路遥的手机，让他将无名死者的卷宗带过来。

几分钟后路遥气喘吁吁地跑来，道：“老大，一听到你的命令，我就飞奔而来，看我对你多忠心。”

“真会拍马屁，坐下吧，听你偶像的高见。”

路遥眼睛瞪得像铜铃，喜道：“李大哥又要讲案子吗？”

“不是，只是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小路，你看冯飞失踪当天所穿的衣物，是否和无名死者身上的衣物相似？”

路遥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先仔细地看冯飞卷宗里的照片，再去看无名死者的照片，无名死者身上的衣物虽然破烂不堪，但是衣物的颜色和版型还是能看出来，真是一模一样。

“这怎么回事？不会冯飞失踪和这个无名死者有关吧，这个死者才是冯飞失踪的真凶，他杀了冯飞，还脱了冯飞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

路遥震惊得不行，反正不可能是两个人刚好都穿同样的衣物，这可能性太小。

刑正没有做声，默默在瞧着李须弥，这种细微的细节也只有李须弥才能发现，除了李须弥，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冯飞和无名死者之间的相通处。

“死者的面部轮廓似乎和冯飞有几分相似。”李须弥又抛出更令人震惊的话。

顿时，路遥和刑正同时去抢卷宗，两人各拿起一本，你看我的，我看你的，冯飞是四方脸，鼻高嘴阔，而这个无名死者虽消瘦，但脸型却是非常明显的四方脸，鼻梁挺直，嘴唇大，果然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冯飞眼窝饱满，太阳穴丰隆，这个死者眼窝和太阳穴凹陷。

“老天呀！神了。”路遥向李须弥竖起大拇指。“可我又糊涂了，这究竟怎么回事？”路遥眼巴巴地看着李须弥。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发现两个人之间的相通处。”

路遥急得抓耳挠腮，发现这些疑点后却得不到解释，这让路遥像浑身被虫子咬似的坐立不安。

“老李，你想什么就直接说吧，别等证据，看把年轻人都急成什么样了？他这要不知道答案，说不定晚上回去都睡不了觉。”刑正笑道。

“对对，李大哥，你就说你的看法吧，不管有没证据。”

李须弥挠了挠头发，这可怎么说呢，有点匪夷所思说不出口。

路遥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须弥的嘴唇，但李须弥的嘴唇动了半天还是没声音出来。

“好，我说，你们别吃惊，就是我脑中突然冒出来的直觉，我觉得这个无名死者就是冯飞。”

办公室里半晌没有动静，刑正目光灼灼，路遥的嘴唇张成“O”型，过了半晌路遥才回过神，道：“这怎么可能？冯飞28岁，这个无名死者至少年龄有70岁。李大哥，就算冯飞和无名死者有几分相似，又穿着相同的衣物，到底是哪点让你产生这样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