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星大厦楼下挤满人,大家都在议论那个无耻的凶徒,还有那个可怜的女人质。
半个钟头前,一名年轻男子持刀冲进大厦三楼的文华艺术培训中心,挟持一位教授琵琶的女老师。
“听说那个男的一开始蛮有诚心的想和女的谈朋友,但是女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拒绝,然后就把那男的惹恼了。”
“好像男的条件也不错,独生子,模样也好,从国外回来的,家里还开着公司。”
三楼的现场位于一间二十几平米的小教室里面,教室的四周被完全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踏入,以免激怒凶徒,或者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警方派出的谈判专家已经和凶徒进行过对话,但是对方的理智已陷入疯狂,只会反复重复一句话。
“我要她,要她死。”
显然,谈判接近失败,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此时,凶徒的精神方面明显躁动,手中的刀也无意识地在女人质的脖颈上蹭动,因此,如何快速有效地解救人质成为当前迫在眉睫的事。
李须弥注视目前的情形,凶徒挟持女人质窝在墙角,靠墙的一侧有扇窗,如果狙击手从窗外给予凶徒一击,解救行动便会成功,但遗憾的是那扇窗是封死的,这给从窗外狙击凶徒造成一定的困难,因为子弹在穿透玻璃后,飞行轨迹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偏转,影响打击的精度,所以无法预计子弹是否能够击中目标。
理论上还可以采取另一种办法,由两名狙击手配合,一人先开枪击碎玻璃,另一人再透过玻璃的弹孔对目标进行射击,但是两个人配合产生的时间差会给凶徒反转的机会,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李须弥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无疑两个人都很年轻,男的二十五六岁,白净的面庞,挺拔的鼻梁,满满的书卷气味道。
被刀挟持的女人更年轻,也很美,清秀的瓜子脸上写满了惊惶和委屈,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沿着面庞滑到被刀蹭出血的脖颈里。她双膝跪在地面,手垂在腰畔,手指上戴着弹奏琵琶时使用的假指甲,显然易见,她是在授课时被挟持的。
“她不爱你,你就非得让她死不可吗?”李须弥不解地摇着头。
“你不懂,不懂,你没爱过人,你不懂。”凶徒的眼挣扎红了。
李须弥叹息一声,道:“我是没有爱过人,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不被爱就要去杀人,那要死多少人啊!朋友,放下刀,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和别人不同,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活着不能相爱,那么死也要去同一个地方。”
“你太偏执了,想想你的父母亲人,你能放下他们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凶徒大声嚷起来,神色更为激动。
“好,我不说,你慢慢想。”李须弥举起双手摆了摆,这是他设定的安排狙击手的信号,为了进行最安全的解救,狙击仍是从窗外进行,正面狙击危险太大,凶徒极有可能用人质当做盾牌,从而误伤人质。
窗外的狙击行动正在紧急布置中,由两名狙击手相互配合。
时间忽变得难熬起来,就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女人质的精神终于全线崩溃,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就算要死,黄泉之下也绝不与你相见……”
短短的十数字将凶徒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智击倒,手中的刀扬起,毫不犹豫向女人质的脖颈砍去。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李须弥无从思考,事实他也没有时间思考,一切只能依从本能,手中的枪瞄准凶徒的心脏。
可同时女人质也感觉到生命的威胁,她迫切地想要逃离,但当她爬起身,枪声响了。
砰——
李须弥陡然睁开眼睛,这个梦每个月都要做上几次,每次到这里就会醒来,就好像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摸着额头,有汗,粘粘的,继续往下摸,就摸到了那条长长的疤痕。
这条疤是那个被他误杀的女人质留给他的,在她临死的瞬间,瞪着大大的眼睛,不甘心的模样,她想抓住李须弥,但手指上锋利的假指甲却深深地刺入李须弥的面颊。
李须弥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躺在天台上,夜里的风很冷,与白天的风截然不同,白天的风是热的,但晚上温度降到15度左右,风里有股寒意。
夜空中星罗棋布,繁星璀璨,李须弥轻易地找到北斗七星,甚至还找到银河,以及分隔在银河两畔的织女星和牵牛星。
“以后我就在这里生活。”
李须弥自言自语,这时眼角的余光里似乎落入某样东西,他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