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地上聊天,打火机的火焰早就熄灭,但是花开仿佛一直能看见阿僧,那俊美的容颜一直在脑中徘徊。
聊了很久,花开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健谈,甚至这么主动,她侃侃而谈,一直谈到天亮,再次清晰地看到阿僧的样子。
此时,花开发现他不仅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得出奇,古往今来全世界最为推崇的是希腊鼻,高高的山根如同山峦耸立,使面中部拔地而起,按理说,这样西化的鼻子在他的脸上会很突兀,可就是奇怪,五官组合起来后,他的面孔非常和谐与具有东方神韵。
只是他的衣衫,还有他穿的鞋子,破破烂烂,显得特别的廉价,就像是垃圾堆里捡来,他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呀?
不由得,花开有点憎恨起那个女房主,居然对继子如此苛刻。
“我送你回家。”阿僧扶着花开站起,花开这才发现他很高,几乎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走出几步花开忽然记起手机,惊道:“昨夜我的手机掉了。”
“掉在哪里?”阿僧问道。
“就在这附近。”
手机确实在附近,花开很快便找到,但是手机已经没有电,关了机。
回到家,花开便把解放鞋藏起来,太难为情,好在阿僧也一直没问起,也许是懂得不能问这样令女性尴尬的问题。
“阿僧,你要不就住在这里,这本来就是你家。”
“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现在我要去工作,所以我要走了。”
“你喝杯茶再走。”
花开赶紧倒茶,但开水瓶中并没有水,又忙着去厨房烧水,但等她出来时,阿僧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他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呢。”花开不开心,因为男人不问女人的姓名,表示对她没兴趣。
此时花开才感觉到膝盖处剧痛,撩起裤腿,只见膝盖惨不忍睹,血肉模糊。
房间里有个小医药收纳箱,里面放着酒精、棉签、纱布、绷带、创可贴等外科用品。花开用棉签蘸着酒精擦洗伤口,但酒精一碰到破损的皮肤,花开便疼得皱起眉头。
在家里睡了一上午,像是把这几夜的失眠都补回来,只是黑眼圈一时半会不会消失,花开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硕大的黑眼圈,差不多能与国宝媲美。
“完了,我这副丑模样被他看见,怪不得没兴趣问我名字。”
不过亚洲四大邪术盛行,如泰国的变性术、韩国的整容术、日本的化妆术、中国的PS术,前两种操作比较麻烦,掌握者也比较少,但是后两种大部分女人都会,花开也不例外,给脸上涂了很多的遮瑕粉,尤其是眼圈那里。
镜中的姑娘一下子变得光鲜起来,白腻的肌肤,娇艳的嘴唇,眼波像秋天的湖水,果然,化妆就是女人最大的自信。
花开用塑料袋装了一些食物,像饼干、面包、蛋糕、罐头、牛奶等东西,打算去石油7区找阿僧,顺便熟悉万山镇的地形。
7区离11区不远,她坐冯飞的面包车时依稀看见过7区,料着步行去大约不超过30分钟。
花开戴着一顶太阳帽出门,四月的天气,在北方才开始春暖花开,可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中,温度已经高达30度。
沿途没有景致,甚至连人也没碰到几个,城市的风格维持在90年代,就好像时光在这里嘎然而止,但从公路两旁鳞次栉比的门店,以及整齐划一的住宅楼,依稀看得出在许多年前这里的繁华,可是现在这些房屋大部分被废弃,有的直接用水泥封了门,看起来特别渗人,鬼城的名称当之无愧。
石油就像是人的血液,没有血液人是无法生存的。当石油在这个城市枯竭时,这个城市就已经死去了。
一边走一边看,花开心底涌出无限的遗憾,多少人买不起一套房子,可这里的房子却被人弃之如敝履。
忽然脚下像被什么东西绊倒,花开向前扑去,霎时手中的塑料袋飞出去。花开摔得眼冒金花,这可怜的膝盖昨天才遭殃,今天又受罪了。
花开吐着气爬起,转过身顿时吓一大跳,原来绊倒她的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趴在地面,凌乱的发丝裹在脸上,身畔有个大行李箱,看样子是晕倒了。花开赶紧推她,捋开她面上的发丝,这女人挺年轻,和花开差不多的年龄,瓜子脸儿,鼻梁挺拔,嘴唇小小的,只是此时发干发白,像朵枯萎的小菊花。
花开伸手去触她的鼻息,有气,推了推,但是她没醒。“会不会是中暑了?”想到这里,花开忙去拾塑料袋,里面有水。
将水慢慢灌入她的唇中,她还吞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