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窦成君后,杨云期和李措又去秀宁宫看望李如意,这是阔别一年多后,杨云期第一次踏入秀宁宫,宫中的景物没有改变,但杨云期还是生出一种物逝人非之感。
李如意正在庭院里练武,一把枪耍得虎虎生风,旁边的宫女也在跟着比划。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杨云期踏入寝宫,里面一如从前一样朴素,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一个主人,换了一个皇朝。她摸着帐幔,铺在榻上的衾褥,已经闻不到当初的幽香。
梳妆台上摆放着铜镜,这面铜镜是她的父皇杨应亲手打造的一面镜子,杨云期指尖在铜镜上划过,视线便模糊了。
这是她的故居,有一些熟悉,也有一些陌生。
“娘子,你别哭嘛!”李措慌地去擦她的眼泪。
杨云期伏在李措的肩头抽泣,李措拍她的后背安慰她,道:“娘子,我们和如意说说,让你今晚住在这里。”
“不,不要,现在这里已不是我的家。”
“谁说不是你的家,永远都是你的家。”李措捧起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水。
“我嫁人了,只能以你为家。”
“那你就不要哭,你要是哭我也哭……”
说到这里,外间庭院传来了李如意的怒骂声,好像是李如意与谁发生了争执。
李措与杨云期对视一眼,赶紧走到外间,只听到李如意大声道:“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我是你三嫂,难道我不配资格来这里吗?”
和李如意发生争执的居然是阿吉,她还未离开紫微城。
阿吉也看到李措与杨云期二人,道:“你二嫂能来得,难道我就不能来了,如意,你可要一视同人才行,否则你三哥会不高兴的。”
“那就让他不高兴。”李如意和李敢几乎无感情,两人来往也少。
阿吉扫了杨云期一眼,道:“姐姐,你看这里什么变化都没有,想当年我们在月下抚琴跳舞,还谈论起展公子,展公子文武全材,相貌英俊,实在是难得……”她故意气李如意,因此拉扯上杨云期。
顿时李如意和李措的脸色都变了。
“别再胡说了。”杨云期冷冷地道。
“有胡说吗?姐姐,你难道没赞美展公子文采好,武功好么?我记得,你曾经还说过,展公子应该是天下女子的好伴侣,这句话你可不会忘记了吧?”
“我是赞美过展公子,但并不意味什么。”
“通常赞美就意味喜爱,意味好感……”
“好了。”李如意喝了一声,道:“齐王妃,你别再挑拨离间,你故意诬蔑二嫂和展公子之间有暧昧,就是希望我与二嫂不和。告诉你,你阴谋落空了。”
“如意,你可真是想太多,那我实话也告诉你,展公子不但曾经对我有企图,也对你二嫂有过非份之想,现在他又招惹上你,你自己好好想是为什么?”
“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李措拔出剑。
“算了,随她说,我们别理别信就是。”杨云期拦住李措。
“对,不要理这疯婆子,好像天下男人都中意她似的,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李如意猛翻白眼。
“爱信不信。”阿吉挥袖离去。
回到秦王府李措一直闷闷不乐,杨云期解劝了半天,他还是不开心,晚间喝了两杯酒便早早去歇息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只见屋内燃着烛光,杨云期坐在灯下给他缝制衣裳。光线很暗,杨云期缝得很吃力,头低得很下,眼睛离针线不过半尺。
李措怔怔地看着,虽然他们成为夫妻以来,杨云期很少称赞他,但是对他的情意都表现在日常生活的点滴中,他身上的衣衫鞋袜全部都是杨云期一针一线做起来的,而杨云期的手不知被针扎过多少次,她手上厚厚的茧就全是对他的情。
他的那些属下,几乎没人穿过他们娘子做的衣衫鞋袜,就算有也不过一两件。
“娘子。”李措连鞋都没穿就冲到杨云期身畔。
“睡醒了。”杨云期笑起来。
“光线这么暗你就不要缝了,会把眼睛弄坏的。”
“不行,天快冷了,你身上的穿旧了,该要换新的。”
“娘子……”李措眼圈红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杨云期,他的日子会怎样过。“娘子,我今生今世都离不开你。”
杨云期面露微笑,摸着他的脸道:“别人说的话都不要信,你只要想着我是怎样做的,你就不会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