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飞翼的胸口插着李措的剑，李措吃惊地看着手中的剑，映日剑极是锋利，剑尖已经刺入钟飞翼的盔甲里，甚至刺到钟飞翼的心脏。

“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李措咬着嘴唇，其实这一剑钟飞翼是可以躲过去，但没想到钟飞翼却不躲不闪。

袁野冲上去，扶住钟飞翼的身躯缓缓放在雪地中，他解开钟飞翼的盔甲，剑虽没有刺透到后背，但是刺透了心脏，如果一拔剑钟飞翼必定会气绝身亡。

李措瞧了袁野一眼，那意思在问还有救吗？

袁野眼中泛红，酸涩不已，他轻轻叹出一口气，道：“飞翼，你有什么话说吗？”

李措心中大恸，袁野这句话无疑是在表明钟飞翼已经没治了。

钟飞翼唇边浮出笑容，道：“袁兄，我只有一句话，你帮我带给公主，你问她，我是不是有来世？”

“好，我一定把话带给公主。飞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袁野已经忍不住眼中热泪滚滚，他虽与钟飞翼相交不深，但脾气相和，又是故人，此时见到钟飞翼垂死难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钟飞翼吐出一口气，道：“袁兄，你把我的眼睛剜出来。”

“什么？”

袁野和李措大吃一惊，尤其是袁野，他摇着头道：“飞翼，你真是傻，你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我欠公主的，只能把这双眼睛还给她，袁兄，你快点把我的眼睛剜出来，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袁兄，你动手啊！”钟飞翼说得极快，生怕自己一口气接不上来便断了气，但他说得这么快，话音刚落，口唇中便涌出一股鲜血，霎时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

袁野哪里忍心剜掉钟飞翼的眼睛，他没有得到公主的心，现在快要死了，如果再剜掉他的眼睛，这种事袁野哪里做得出来。

“快点，袁兄，我求你，再晚我的眼睛就没用了。”钟飞翼催促他。

“我做不到啊，飞翼，我怎么能剜你的眼睛。”袁野热泪滴落下来。

“袁兄，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不然我会死不瞑目。”钟飞翼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瞪大眼睛看着袁野，眼中的光像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但只是瞬间这束光黯淡下去。

袁野心如刀绞，他咬了咬牙，双手向钟飞翼的眼睛抠去，只听钟飞翼大叫一声，身子急速了地抽搐了两下便渐渐不动。

“飞翼。”袁野叫了一声。

钟飞翼没有回应，他的眼眶留出两个血森森的洞口，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却仿佛看见了杨云期，才六岁的杨云期，是他十六岁时遇到的模样。

“公主，你去实现你的愿望吧。”钟飞翼低低说了一声，头歪向一侧。

“飞翼，飞翼。”袁野抱着他又大喊了两声，但钟飞翼始终没有反应。“飞翼，我会治好公主的眼睛，你放心去吧。”袁野将他的躯体平放在雪地，起身拜了三下。

“主公，我们走吧。”

李措早就呆若木鸡，没想到钟飞翼就这样死了。

“主公，你怎么了？”袁野伸手去拉他。

李措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钟飞翼的死让他心底如山崩地裂般震撼，此前他一直想要杀死这个情敌，现在情敌死了他却好像失去对手一样失落。

他蹲在钟飞翼的尸首旁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城门打开，一队人马冲出来，袁野大惊，推着李措道：“主公快走，子州城的士兵出来了，再不走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措才如梦初醒，从钟飞翼的胸口拔出映日剑，但是士兵早就将他们重重包围。

“主公，我保护你，你先走。”袁野大喊。

不料士兵们并没有刀剑相向，其中一个穿着盔甲的年轻将军俯身触摸钟飞翼的鼻息，然后起身大声道：“钟元帅已经死了，他今天果然死了。”

“是我杀了钟飞翼，你们要给他报仇冲我来。”李措握紧剑。

忽然那年轻将军单膝向李措跪下，道：“李元帅，钟元帅出城之前曾对属下有令，如果他今日一死，我们全城兵士和老百姓全部归顺李元帅，由李元帅带我们打回东都，我们愿意为李元帅效犬马之劳。”

这番变化令李措和袁野都措手不及，袁野揣测钟飞翼是抱了必死之心，因此早将后事交待清楚。

那年轻将军勒令众士兵向李措跪拜，众人山呼李元帅，表示效忠李措。

“我杀了你们的钟元帅，你们难道不想替他报仇？”李措感到不解。

“钟元帅说私仇不关国事，不许我们报仇，如果因为替他报仇，致使子州城伤亡惨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