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子州城后,大片的雪花落下来,李措脱下衣裳裹在杨云期的身上。“娘子。”许是憋是许久,这时李措再也忍不住号嚎大哭起来。
只有在杨云期的面前,他才会是无忌惮地流露出自己最无助的一面,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尽情流泪痛哭。
“傻瓜,哭什么呢?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杨云期轻声安慰他,伸手去擦拭他的眼泪。
“娘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李措仍是大哭。
“就算人间见不到,我们在地下会重逢。”
顿时李措哭得更大声,他知道杨云期不会嘲笑他的弱小,她反而会更心疼他。
“我们是天命的夫妻,不管分开多久都会相遇,二郎,你别哭了。”
安慰了半天,李措才停止哭泣,不由分说吻住杨云期的嘴唇,这一个多月的相思必须要用最炽热的吻来抵消。他亲吻得十分用力,几乎在咬杨云期的嘴唇,把杨云期的嘴唇咬出血。
“好罗,我们走。”末后李措喜笑颜开,和刚才判若两人。
杨云期虽知道他的性格,但他这样一会大哭,一会又高高兴兴的,还是难以适应。“二郎真是小孩子的性子,哄哄他就好了。”杨云期心下发笑。
天气极冷,雪又下得大,走出才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的头上和衣衫上都落满了雪花。
“娘子,你冷吗?”
“在你怀里不冷。”
李措喜滋滋,甜蜜的话语就像是阳光温暖了他的心,这是他心中最深的眷恋,是他至亲的爱人,是他愿意生死相随的女人。
终于,他又抓住了幸福,抓住了整个人生。
“娘子,你和钟飞翼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放我们走?”李措叽叽喳喳。
“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不让我们走,我就马上死在他面前,所以他心软了。”
李措嘟起嘴唇,如果要是他,恐怕没这么容易答应这个要求。这么看来,钟飞翼比他爱杨云期还要深,钟飞翼尚能成全,而自己估计无法成全。
到达元巽大军的行辕时,天色完全黑下来。
阿卓娜和李牧不在军营,据说还在地道那块,李措便令士兵去找他们回来。
营帐里生着火,李措将杨云期放在榻上,便来拔大火苗。
“娘子,我听阿尔泰说你的眼睛失明了,现在你一点都看不到吗?”
“阿尔泰?他在这里吗?”杨云期一怔。
“不在,他以为你被李牧拐到东都,所以去东都找你了。”李措言语中不无得意,也幸好阿尔泰不在军营,否则军营里有个觊觎杨云期的男人,那可真让人讨厌。“娘子,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不管去哪里我都要带着你,我不能再犯一次错,否则我怕是生离死别。”
一想起杨云期的遭遇,李措就感到后怕。
“如果你带我,我担心会影响你。”
“不会影响,有娘子在我身边,我更放心。娘子,我听说阿尔泰离开军营,你知道我也多么想离开军营,不做这个主帅,只想呆在你身边。但是我不敢,我怕你骂我,怕你生气,我只能忍着,老老实实带着大军赶往东都。”
李措又感到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太爱杨云期,他又怎么会害怕被杨云期骂呢?
杨云期也听出他话中的委屈,笑道:“因为我们是夫妻,你自然不能来找我。”
“哼哼。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不管了,我一定要找娘子。”李措脸上有悻悻之色。
杨云期笑了,此时虽看不到李措的形容,但想来定是可爱的。
这时营帐的门帘被挑起,一袭火红袍子的阿卓娜进来,在她身后是嬉皮笑脸的李牧,刚才士兵已经去通知他们李措回来。
“汉人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阿卓娜公主。”杨云期打着招呼。
“公主,还有我,李牧。”李牧的脸挂在杨云期面前。
李措立即不爽,道:“去去去,你离我娘子远点。”
“李牧,你也在这里?”杨云期感到诧异。
“奇怪吧。公主,李牧自知无法救出你,便命青环去朔州找李措,幸好李措救你出来,否则李牧真的只有以死谢罪。”
“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也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这个责任还是交给李措。”
“算你有自知之明。”李措白了他一眼。
李牧也不生气,笑道:“阿卓娜,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人家夫妻团聚,俗话说小别胜新婚,现在人家两口子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