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青环赶到朔州,朔州同样在北方,虽不像子州这样黄沙漫天,但此时隆冬同样萧瑟。从子州到朔州有大几百里远,青环风尘仆仆,抵达时已是深夜。
越往朔州,虽然仗还没打起来,沿途皆见逃难的百姓,青环便在心里把李措骂了几百遍。她和李牧一样不喜战争,喜好闲云野鹤的生活,这战事一起,百姓流离失所,一片荒芜,百里不再有人烟。
“二公子这人倒是运气好,居然有公主喜欢他,我家公子人长得漂漂亮亮的,可惜公主不爱他,许是公主遇见我家公子晚了,要是在二公子之前遇到,公主说不定也会喜欢我家公子。”
城门紧闭,城楼上戒备森严,青环离城墙数丈之外绕行,离城二十里路便见一片军营,营旗上写着一个“李”字,便料定是李措的军队。
行辕前守兵见一个小姑娘过来,便大声喝斥青环离开。
“我找二公子。”
“二公子是谁?这是没二公子。”守兵摆着手。
“就是李措,李措就是我家二公子。”
守兵哪里肯听,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跑来军营前便是诡计。“走走,是不是城里的奸细来探听军情的。”便有人要拿住青环。
“不是的,我从子州来的,我找二公子,就是你们的主帅,有非常重要的事告诉他。”
“肯定是奸细,抓起来。”
守兵们一拥而上向青环扑来,青环毕竟是小姑娘想得不太多,见有人抓她,便赶紧仗着有功夫和众人打起来,这下更坐实了守兵对她的奸细猜疑。
“有奸细。”众人大嚷起来。
青环虽有几手功夫,且不赖,但年小,况且对方人多,很快便显得吃力了,没几下便被一名士兵用绳子给套住,霎时刀剑一齐压在她身上。
“抓去见主帅。”
青环无语了,早知道这么费力,还打上一架,不如一来就说自己是奸细,反正最终都是要见李措的。
此时李措已经熟睡,若是平常的事士兵也不敢打扰他,但现在抓到奸细就必须马上禀告了。李措醒后听说抓到城中的奸细,便马上命人带到营帐中亲自审讯。
忽然见到押进来一名小姑娘,李措心中自是一怔。
青环只见过李措两次,两次其实都是一眼之缘,她记得李措,但李措却不认得她。“二公子。”
李措吃了一惊,在陇州府中家里的下人是称呼他为二公子。“你是谁?”
“我是青环,是四公子的小婢女。”
“李牧?”李措这才记起青环,立即道:“你是青环?李牧现在哪里?他把我娘子拐到哪里去了?”他问起来时又气又怒,脸上的神色也难看起来。
青环扁了扁嘴,心道还是四公子长得好看。
“四公子现在子州,公主也在子州。”
有了杨云期的下落,李措的神色才稍为好转,道:“你来此是何目的?是李牧让你来的吗?”
“是四公子叫我来的,公主现在落于钟飞翼手中,我们没办法救公主出来,所以四公子叫我来寻二公子,想法救公主脱离钟飞翼的掌握。”
“钟飞翼?”李措和钟飞翼素未蒙面,但知道钟飞翼其人。“娘子是怎么落到他手中的?”他的神色瞬间又变得难看了,甚至比之前更难看,青环从子州赶到朔州至少五六天的时间,可见杨云期落在钟飞翼手中时日不短了。
青环咬了咬嘴唇,道:“钟飞翼在子州那里见人便抓去当兵,我们三个人全落入了钟飞翼手中,那个钟飞翼原来几年前是公主的未婚夫,后来被发现和家里婢女有染,被大随先帝给退婚,他就跑到西北去造反,现在公主十分不幸地落到他的手中。钟飞翼要和公主成亲,还把公主的孩子……”
说到这里青环瞅着李措的神色,李措的脸完全黑下来,青环说一句,他几乎是每打一个冷噤,听到后面他气急交加,道:“把我和娘子的孩子怎么了?”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公主流产了,孩子没了,四公子和我救公主出来时,被钟飞翼追到,四公子还因此受了伤。四公子说钟飞翼有千军万马,他实在难以把公主从钟飞翼的大军中救出来。”
李措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他听到孩子流产后,脑中一片空白,后面青环说的一句也没听到。
他的脑中就是不断盘旋着一句话,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二公子。”青环见他脸色铁青,眼神发散,赶紧叫他。
李措浑然不觉,直到青环推着他,他才惊醒过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钟飞翼。”他对钟飞翼了解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