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军拔营,李措和杨云期依依难舍,他才得知自己要当父亲,心中哪肯舍得杨云期,叮嘱数遍才在杨云期的催促中离去,走得久了,他还仍是回头。
既然不和大军一起,马车便走得极慢,里面铺着厚褥子,杨云期和陆风萍便躺在里面休息,袁野另乘一匹马。
“妹子,是不是很舍不得主公?”陆风萍打趣杨云期。
“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突然要分开觉得难受。”杨云期叹息。
“我还真想和姓袁的分开一段时间,让他难受一下,就是没这个机会,他天天跟屁虫似的在我后面,甩都甩不掉,我都想试试分开是什么滋味。”陆风萍眼中满是笑意,她正在酝酿假装离开袁野,然后躲起来看袁野是什么反应。
“就是心里不舒服,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真想体验体验。”陆风萍望天。
杨云期无语,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陆风萍和袁野的感情是真好,两人就算再怎样互怼都不会生气,也从不放在心里。
她侧过身,马车的窗帘飘起,外面还在下雪。
雪不大,一片一片地飘落,忽而杨云期又想起,距离认识李措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那夜,我就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交给他,其实,从他的眼神,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平凡人。”
杨云期唇边不觉露出笑容,这也是阴差阳错才铸就一段姻缘。
到黄昏时,马车才走出几十里路,照这种行程十天半月才能过黄河。然而十天半月后李措可到临汾,如果再快点说不室就到了东都,当然是在没有阻挠的情况下。
大炎初立,十八路反王未平,大炎所能控制的范围以东都为中心,东到萧县,西到汉中,北到长治,南到衡乡。
十八路反王,其中六路在北方,十二路在南方,李措所要经过的地盘是十八路反王之一的镇西王路遥,只要路遥不阻挠,基本上进入东都畅通无阻。
其实,杨云期倒不担心李措的带兵打仗的能力,能被封为“战神”的人绝不是浪得虚名,李措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杨云期隐隐不安,刹利可汗轻易交出虎符,这出乎杨云期的意料,让她觉得这其中会生变。
袁野在扎帐篷,风大,他一个人扎了半天没成功,陆风萍和杨云期过来帮忙。
“你俩车上躺着去,我一个大男人哪能让两个孕妇帮忙。”
杨云期瞅着这天,马车上的食物不多,如果一天才几十里行程,不等过黄河,便先断了粮草,况且天气又冷,帐篷不像穹庐里有火炉取暖,这睡在冰天雪中怕是会生病。
“袁大哥,明天起我们还是加速赶路。”
“这哪行,你体内的胎儿才刚成形,如果颠到了会滑胎。”陆风萍摇头。
“没事,我把褥子多垫一些,再这样捱下去,我们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早知这样,我们和主公就不用分开了。”
“分开也好,他可以全心全意做他的事,我也让他蹉跎太久了,不能再耽误他。”
“主公确实改变挺大的,说实话,以前我们都没想过他会这么早成亲,虽说他这年龄早就是当爹的,但他一直无心婚姻,也对女色不感兴趣,倒是每天和一帮大男人搅合在一起。要是说主公痴情,我们那些人统统不信,现在看起来我们都走了眼,主公居然是个痴情男子。”
说得杨云期笑了,道:“他当真从不和女子来往吗?”
“除了如意,我们这些他认识的女人,外面的女人他一个都不沾。”
“那没有外面的女人看中他吗?”杨云期好奇心大起。
“怎么会没有?还不少呢,就是主公对他们没兴趣,根本不瞧她们一眼。当初进入紫微城时,有不少人劝主公留下阿吉,就是你那位侍女,主公都没动过心,只是遇到你,主公的缘分就来了。”
帐篷扎好了,躺进去里面果然奇冷无比,杨云期和陆风萍只得又宿在马车上,可怜的袁野睡到半夜就被冻醒了,只得不停地练拳取暖。
一片白茫茫,也无处拾捡牛粪生火,三人干啃熟肉,咽了几把雪。
“搞得我们像野人似的。”袁野抓着头发。
“你本来就是野人。”陆风萍揶揄他。
马车向前行了十来里路便陷到淤泥里,无论袁野怎么抽马,那马车轮子就是陷在涨中拔不出来。
杨云期和陆风萍也下马车推行,但此处原是一个小水坑,因此轮子陷得很深。
正在一筹莫展时,耳畔传来了马蹄声,三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原野的尽头有人骑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