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期和李措没有直接返回襄阳,而是先赶去晋城,杨云期祖籍晋城,大随灭亡后,杨应及一干杨氏族人皆被送回晋城安葬。杨云期怜惜父亲身首异处,不忍将父亲的头颅异地安葬,因此便往晋城方向赶去。
她买了一辆马车,因为李措有伤,路上颠簸,马车也行得极慢,一天不过几十里的路程,李措也不在意,只要与杨云期在一起,哪怕这马车在路上一年也不打紧。
一想到杨云期为了自己殉情,李措感觉比吃了蜜还要甜,便连睡梦中也会笑出声。
天下大业竟也不及这女子的爱重要。
李措躺在马车里哼起了曹操的《短歌行》,杨云期坐在外间听到,掀起帘子笑道:“你还不睡会吗?昨晚可是一夜没睡着。”
“有娘子在,我不睡都行。”李措笑嘻嘻。
杨云期瞅了瞅天空,艳阳高照,瞧时辰估计快到午时,正好前面有一片树林,遂将马车赶到树林里。
马车里备有干粮,杨云期找出一块饼掰成两半,递给李措一半,李措不接,诡笑道:“娘子,我好像不能动,这一动身体就疼,你喂给我吃吧。”
杨云期信以为真,将饼放至李措的唇边,不料李措也不咬饼。“怎么呢?不想吃吗?还是不好吃?”
“你不喂我吃,我怎么吃?”李措反问她。
杨云期糊涂了,道:“那你吃啊!”
“你喂我吃嘛!”
杨云期这才听出来他指的喂,是自己咬了饼再送到他的嘴里。“你要是不吃就不给你吃了。”说着,杨云期转过身,径直吃起饼来。
李措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只得道:“娘子,那饼好吃吗?”
“当然好吃,你吃不吃?”
“不吃。”李措忍着,可是没一会腹中就肠鸣起来。
“还是吃点吧,不然肚子饿着可不舒服。”杨云期揶揄他。
李措还是坚持不吃,肚子不停叫唤,直惹得杨云期偷笑不已。
“我吃完了,要赶路了。”杨云期作势出马车。
“娘子,你真的打算不喂给我吃吗?”
“这还用说,你不吃就要饿肚子了,可能要到天黑时我才会停车。”
“不吃。”李措咬牙切齿。
杨云期瞧着他的神色直觉好笑,这哪里像是天下闻名的战神,分明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嘛。她只得咬了一小块饼,俯下身送到李措的唇边,李措眉开眼笑,立即张嘴接过。
李措吃了两只饼,喝了一大碗水,心满意足地睡去。
杨云期没有赶车,怕惊醒李措,睡眠就是最好的治疗内伤的灵药。
两人并肩躺在马车里,手握着手,肩并肩。
直到天黑时李措才醒过来,又嚷着肚子饿,让杨云期喂他吃饼,杨云期无语至极,这哪里是找了个丈夫,分明是养了一个儿子。
今日一天只行了四五十里路,马儿也乐得逍遥,杨云期喂马喝了一些水后,那马便自行地啃起草丛中的青草。
李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夜里的新鲜空气带着露水迎面吹上,令人神清气爽。
“不知你的意中人现在怎样了?”
“我的意中人?你说谁?”杨云期听糊涂了。
“天下第一美男子,大随的状元郎嘛,展伯兮,他不是你的意中人吗?”说着,李措又有几丝酸意。
杨云期哑然失笑,道:“展伯兮什么时候是我意中人了?”
“你说的嘛,你说倾慕他。”
杨云期这才想起那日在客栈说过的话,道:“骗你的,为的让你死心,我和展伯兮以前就见过两面,加起来说话都没超过十句,他怎么可能是我的意中人。”
“但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李措一想起展伯兮俊美的相貌就不禁吃味了。
“这个倒是的,你提醒我了,我曾经是对他有过几分好感。”
“娘子,你还是承认了。”李措恨恨地撇过头去。
杨云期好笑,李措真是个大醋坛,道:“只是好感,连喜欢都谈不上,毕竟我和与他没有相处过如何会有情意呢,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李措抱住杨云期的脖颈,道:“那你为什么要和他走?”
“当时我是对你生气,我被你妹妹划伤了,你一点都看不见。另外,我不希望你沉迷男女之情,我希望你仍然是英雄,这样你可以去进行你的征伐的大业。”
“可我只想当你的丈夫,做你的丈夫才是最快乐的。”
杨云期怔了怔,半晌道:“好吧。”人各有志,也许李措已经厌倦了征战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