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寨里只剩下骆广的十几个姬妾,还有几名仆妇,皆是骆广掳来,李措问明,张百鹤并没有来天王寨,便让她们自便。
待人去楼空后,李措点了一把火,将这匪窝烧了个干净。
黄昏时分,李措骑着马浑浑噩噩地下山。
“待夜里我得再去一趟西风山庄,没准儿张百鹤就回来了。”
离城门还有两三里路的时候,一队兵马过来,其中一名兵头拿着手中的画像对着李措细看,原来李措来天王寨之前是乔装改扮,但在天王寨恶斗一场,脸上的伪装早就抹了干净,形容正与画像中一模一样。
“是杀死胡县令的贼子,快抓住他。”那兵头大喊。
李措心事重重,充耳未闻,直到一队人围拢过来。“就是他,杀死胡县令的就是他,兄弟们,抓住他,王大人重重有赏。”
这些士兵不过三脚猫功夫,比起天王寨的喽罗更差劲,李措端坐在马上懒得理睬。
刀砍过来,他只是侧身躲闪,懒懒的也不愿意动手。
忽然瞧到路旁的一棵柳树上系着一根浅绿色的布条,李措猛地一怔,这布条似乎是阿吉衣衫上的布料,顿时他凌空而起,跃到柳树下,他解下布条,细摸着料子,不禁喜出望外。
是阿吉衣衫的布料,准是阿吉给他留下的信息,指点他前去找她。
士兵们的刀赶过来,李措终于奋起精神,他双臂一格,便将士兵们震出几步。等其他士兵追上来时,李措早跃到马上,向前奔去,行了一里路远,李措又看到一条浅绿色的布条,同样系在树上。
李措解下来,这次他确定无疑了,就是阿吉给他留下的记号。
这条路是往他们之前所住的茅屋的方向,阿吉就在他们的家中等他归来。
李措快马加鞭,此后每隔一二里地,便能看到树上所系的布条,李措一一解下来,收藏在怀里,直到了山脚下,那布条才消失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但李措的心中却仿佛有一盏灯,指引着他前进,他的心里满满的感动和兴奋,这一两天的分离,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娘子。”他一路大喊。
远远地看着山腰上一灯如豆,李措恨不得两胁插翅飞到茅屋,到了茅屋前,他仍是大声喊着娘子。
杨云期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四碟菜,两个杯子,两双筷子,还有一壶酒。
“娘子。”李措不由分说抱起杨云期旋转,他高兴坏了,他抱着杨云期转了一圈又一圈,蓦地发现杨云期一直没有说话,他才放下杨云期,道:“娘子,你受苦了。”
他抚触着杨云期的面颊,杨云期的脸上没有笑容,忽然李措就骇到了,莫不是……
“娘子,是那个混蛋欺负了你吗?我会杀了他。”
杨云期摇头,道:“他没有得逞,我逃走了。”
李措舒了一口气,道:“娘子就是聪明,害我白担心了两天。”这两天一夜他一直没有合眼,不是打就是杀,然后在找杨云期。
杨云期瞥着他衣衫上的血,道:“你杀人了?”
“嗯,我把天王寨的山匪全杀了,还削掉了张百鹤他爹的耳朵。”
“张百鹤?”杨云期还不知道老斗的真名。
“就是老斗,我寻到他家,只有他父母和妻儿在,我削掉他爹的耳朵,因为他教子无方,以示惩处。”
“那你杀山匪呢?”
李措蹲在她的身畔,握住她的手,道:“张百鹤与山匪结交,我在他家找不到他,以为他把你掳到天王寨,所以去天王寨寻你,之后就把他们杀了。”
杨云期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道:“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大概也会杀了我吧?”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第一次见到娘子时,我并不知娘子是这般天姿国色,只是娘子美貌更让我心仪,死心塌地,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娘子,我心里只想着报答娘子。”李措听杨云期话中之意,似乎疑心自己只是垂涎她的美色,慌得赶紧澄清。
杨云期叹了一口气,道:“二郎,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个来月。”
“那我们就是做了二个多月的夫妻 ,但我们一直没有夫妻的名分,未行过夫妻之礼,今日我们行过夫妻之礼,就是真正的夫妻。”
李措喜得眉开眼笑,道:“太好了,我早就想和娘子拜堂,但怕娘子拒绝就没敢说。”
“今日正好,宜嫁娶。”
“那我们就这样拜堂吗?”李措抓耳挠腮,这样便拜堂成亲未免太简陋,屋里什么都没有。“我现在去城里买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