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一家叫悦客来的小酒馆,李措拉着杨云期进去用餐,不待杨云期同意,他便按贵的菜肴点了一桌。杨云期推了推他,低声道:“我们不可如此浪费,况且这银两也是他人资助。”
“不碍事,只是娘子你太瘦了,山里的饮食太清苦,你要多吃些才行。”
杨云期嘴角浮出笑意,自从出宫以来,她便以野果和野菜为食,数日不曾沾过米饭,听李措如此说便作罢。
小二上了菜,李措便往杨云期碗中夹菜,而他只是饮酒。“你伤才好,不要饮太多酒。”杨云期也给他碗中夹菜,直把他的碗堆成小山包。
结账时花费一两三钱银子,李措又带着杨云期去绸布庄,扯了几块上等布料子。
后来剩下四两多银子,李措又买了一枝簪子。
“娘子,这枝簪子是小点,现在你将就戴着,等以后我让人给你打造凤冠。”
这枝簪子虽是玉制,但是不值钱的边角料所做,纹理粗糙,花饰简陋,实在像是出自一位学徒工的手艺。
杨云期接过来,便插在发丝里,李措端详半晌,笑道:“娘子戴上这枝簪子,这簪子马上就价值连城了。”
“你真会哄女人。”
现在手头上没有分文,两人回山中寺庙,寺里住宿环境虽不好,但在山里物产丰富,吃喝不用发愁。两人商议好,先搭一所小茅屋,暂时在荆州安顿下来。
山中不缺树木,没几天茅屋的雏形便搭建出来。
李措站在屋顶上,将茅草铺在屋顶,这时天气热,汗水沿着额头不断往下淌,李措擦了把汗,转头向下看,只见杨云期正坐在地上缝制衣衫,身畔还烧着一锅菌子汤。
“娘子,你别太累了,先歇歇吧。”
杨云期放下针,倒了一碗水,道:“二郎,你下来喝碗水。”
李措巴不得这句话,从屋顶一跃而下,便稳稳地落在杨云期的面前。他接过水一饮而尽,杨云期又给他倒了一碗水,李措仍是一饮而尽。
杨云期凝视李措的面容,李措不是标准的唇红齿白的美男子形象,他的五官偏粗犷,英气勃勃,男子气概十足。
“娘子,你怎么这样看我?”李措脸红了。
“你脸上有好多汗,我给你擦擦。”杨云期伸出手擦去李措额头上的汗渍。
这温柔的举动让李措心潮起伏,他情不自禁抓住杨云期的手,结结巴巴地道:“娘子,今夜我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么?”
李措的脸越来越红,他看着杨云期根本说不出那句话。他背转过身子,只要不看到那令人惊绝的脸,他就没有那样慌张。
“娘子,今晚我想一亲芳泽。”
这时锅里的菌子汤烧开了锅,杨云期赶紧往锅里倒水,根本没有听到李措的这句话。
李措没有听到杨云期的回应,转头后顿时大失所望。
锅里的水静息下来,杨云期起了身,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李措面上讪讪。
到夜里的时候茅屋的屋顶已盖好,两个人都累得不行,去溪水边沐浴。这条溪水离茅屋只有几十丈的距离,此时是盛夏时节,溪水充沛,犹如一条小河流。
杨云期蹲在岩石上清洗李措脱下来的衣衫,这才两月的时间,她便将这些活干得娴熟了。
“娘子,你出生王侯人家吗?”李措打量杨云期,杨云期虽落魄,但气质谈吐却似大家闺秀,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杨云期抬起头,轻轻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贫民的丫头。”
“怎么可能?贫民家的丫头如何有你这般美貌,娘子,我知你必是前朝官宦人家子女,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追问,从今后你是阿吉,我是二郎。”
杨云期已是过去,当她从紫微城出来时,她就永远是阿吉。
“你是我的娘子,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娘子就行。”
虽如此说,李措内心仍是忍不住猜测杨云期的身份,但他始终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就是琼华公主,毕竟琼华公主已经被俘到东都。当然李措也未想到面前的女人是皇室中人,因为杨家人在他攻进紫微城的时候全部处死。
“过去已经不再来,知道也无意义,我也只知你是二郎。”杨云期低声道。
“我可能连二郎也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李措吐出一口气。
杨云期一怔,马上道:“对不起。”
“娘子,没事,我不在意,我现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