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这边的气氛愈发凝固,白大庆情绪又开始起伏,无法干坐在外面等着。
他猛然起身,“我下去交个医药费,你们……”
“哎!”
他是想说如果有消息了,就劳烦他们这几个孩子及时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但是人一下没站稳,差点儿给摔着。
关鸣眼疾手快,把人扶了一把。杨思思也着急,几个人一下子撞一起,杯子里没凉透的热水泼出,身上都被打湿了一小片,杯子落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砸出一声“哐当”巨响。
而杯子质量竟然还挺好,没有破。
季落拿了纸巾出来把椅子擦干净,关鸣扶着白大庆坐下,杨思思左右看看,到前面绕进了洗手间最里面的格子间里拿了拖把过来把地面水迹拖干净。
关鸣:“医药费我已经交过了,您就在这边等着,阿姨出来肯定也是很想见您的。”
突然出这种事,心里肯定忐忑不安没个着落。看白大庆表现,也不难猜出来夫妻俩关系不错。
但此时这种温言劝慰却像是一个重若千钧的钝刀子,一下戳进了白大庆的心窝,让他又是一颤。
在场三个都是跟白大庆第一次见面的,安慰一个中年男人的事儿关鸣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让两个小姑娘接手。
他笑眯眯给季落讲:“你去楼下看看,是不是找不着路。”又看向杨思思,“叫个外卖,点几罐咖啡吧。”
然后又看向白大庆,第一句话就是:“里面那个医生很厉害,之前有个出车祸的孕妇就是他救回来的,新闻您应该看过?那段时间本地新闻报道很多……”
杨思思是还有点不放心,但也明白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所以目光担忧的看了眼白大庆,就点点头跟着季落一起离开了这里。
——点外卖就在这里点也行,可关鸣明显是想让她们暂时离开。
季落倒是走得快,到电梯里才给杨思思说:“男人,不论什么年纪的男人,在女性面前总会收敛一些,尤其我们俩还是白淼淼同学,十几岁的年纪,他都可以当咱爸了,状态再差,也不愿意说一句不行了,咬牙硬撑着,我们走远点对他也好。”
任何情绪都需要宣泄,关鸣也就二十出头,但他这人气场强,有他在,人心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总有解决办法。
杨思思跟着叹口气,“白淼淼是疯了吗?”
这事儿干的,季落无话可说。
但这么一个性格极端的人留在身边终归是个隐患,季落自己不怕,她提醒杨思思:“以后有跟她碰面的话,你多注意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电梯“叮”一声响,季落边往外走,边警告道:“即使她马上就要死了,哭着求你救救她,你也先打120,再打110,自己别动。”
保不齐她就想拉个人一起死呢。
杨思思被她说得打了个寒颤,却一句反驳的话没说,还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在一楼大厅里找了个空位坐下,杨思思点进外卖软件,附近有家肯德基还在营业,她点完咖啡看了看套餐,稍加思索,也跟着点了两份。
吃不吃另说,先买来备用也是好的。
弄完以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白淼淼,这种变化都是没想到的。尤其是季落,上辈子的白淼淼完全没走到这一步。
而这辈子说白了,变化无非就是她没有继续缠着秦浩东,跟白淼淼有明里暗里的冲突。就这,白淼淼还私下里找混混堵她呢。
硬要说,也能勉强算一个起因。这事儿让白淼淼被班上同学孤立过一阵,她跟秦浩东之间的关系也开始恶化。
“可能本来就心理有病吧。”
季落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常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有这么严重的嫉妒心,心机还深得很,喜欢玩弄人心。
或许上辈子白淼淼也对家里人有恶意,但不敢闹,加上那个时候有发泄渠道——她总针对季落。
现在没了,秦浩东也不哄着她,在外人眼里她什么也不是,只能把最锋锐的那一面冲着家人展露。
外卖到的时候,秦浩东跟白淼淼还没有回来。
季落看了眼时间,关鸣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跟我一起坐会儿,晚点再过去。”
她不怀疑白大庆能重新振作起来,只是半夜三更妻女两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内疚自责与愤怒都能冲昏他,需要时间缓缓罢了。
她们上去也帮不上忙,不如坐下面等。
杨思思拿了一杯咖啡给季落,这玩意儿她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