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是否雨天还会稀稀落落的滴下雨水,不知老祖母的房间是不是还有那么多屏风,也不知父亲母亲可还风采依旧。
但他并不如何开心,反倒酒气里藏着一些慌乱,还未近乡,已经情怯?
他摸了摸胸中荀欢给的文书,上面是军机处的款,这本文书如今在皇都中可谓天价,即便城门闭合他也可自由出入,这就是书院最早要到手的十张文书之一。
再加上自己身后这匹宝马,可以说清水书院还是蛮看中他施北望此行的。
“一匹马一本文书值多少钱?”身旁有人开口问。
施北望醉醺醺的侧头看去,却见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就是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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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施北望不解的问。
“我是白鹿洞游学的儒生。”那青年随口道。
“白鹿洞?”施北望想了想,大夏皇都中白鹿洞的学子与南洲来的学子一样,少的可怜,他并不认识此人。
“你有何事?”
“听闻你要回南洲阻止月牧,我白鹿洞研学的道理与你家老祖母相互契合,所以特来告知一声,此去无归,恐搭上你家祖母乃至整个施家的命。”那青年声音淡淡的,却让人很信服。
施北望愣了愣,半晌后,挠头道:“你在胡说什么?程百尺先生可是亲自作保此事!”
“首先程百尺没有亲自作保,只是有人说他作保,其次即便他作保,怀素也不可能出现在南亭。”青年直呼两位准圣之名,倨傲之态倒真的像是白鹿洞的天骄。
“为什么?”施北望下意识的问。
“紫云还在独木川前,所以怀素走不过去,而且他也很老了,与你家的老祖母一样老,所以不喜欢凑热闹。”这个青年说话的感觉就好像和怀素很熟一样。
“你到底是谁!?”施北望有些急了。
青年认真的看着他,他知道美梦被戳破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不相信,可事实早晚会浸入人心。
施北望喘着粗气,看着青年,过了一会,他又缓缓平静了下来。
“你比我想的心性好。”青年看着他的脸色,悠悠的道。
“并没有,只是我比你想的更努力而已。”施北望笑了,酒气褪去,他也研学多年,虽然比不上荀欢,但喝些酒何至于醉到此时?只是他自己不想醒而已!
施北望缓缓对着青年恭敬行礼,“不论兄台是谁,我施北望在此谢过了。”
青年蹙眉,“你还要去?以死明志?但拖着全家生死甚至祖母生死何以称为志向?不如称为执念。”
施北望摇头,他笑了笑,“兄台还是不懂,我的名字就叫北望,我自出生背负的就是这个责任,这些年我在皇都四处争名,不论被人如何看,只要能在儒门中争取一点声望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不堪的行为!”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施北望说完,似乎更加坚定了决心,他猛地翻身上马,笑着对青年拱了拱手,然后一夹马腹,奔着即将下落的南城门而去。
他大声笑唱,“天南音书远,进冬此迎春。近乡埋吾骨,莫问是何人!”
城门看守的兵卒看骏马奔驰而来,赶忙上前阻拦,施北望却一拉马缰高高跃起,然后把胸口那珍贵的文书随手扬在了空中,留下兵卒们慌乱的呼喊,往南方扬长而去。
青年看着年轻男子的背影,听着那首诗歌,好像看到了一个开心的归家少年,他不为别的,只为能死在家乡的土地而感到雀跃。
“天齐哥哥,他要死了吗?”被青年牵着的女孩抬头问道。
尉天齐没有回应,他喃喃的重复着,“命为筹,生贱死贵。”
然后忽然领悟了吴慢慢的意思,她和施北望说的是同一件事,“北望”这个名字从出生开始就是背负着中洲儒门与施家交情的责任,但同时也代表施家最倾向儒门的势力。
所以施北望是施家老祖母早就落子的棋,只为了此时可以作为筹码。
所谓生贱死贵,就是指施北望只有死了,才能发挥筹码的价值。
让施北望此行死在那位独夫手中,是唯一可以让南洲棋局的先手落到施家祖母手里的方式!
施家那位老祖母与中洲儒门早已割裂还暗藏仇怨,与月牧和南洲又道统不合,即便臣服也恐被忌惮甚至怀疑。
所以中南两边其实都不太容得下施家。
但当施北望死了,老祖母反而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