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了。”沈则肆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一只手在灯光遥控器上轻按了一下，清润的嗓音随着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光，骤然落在耳边，“可以谈恋爱了。”

音乐声缓缓流淌在空气中，发音低沉的法语像古老而神秘的溪流，穿过层迭的山峦和茂密的森林，裹挟着湿润的水汽，在一瞬间将她笼罩起来。

「tu manques pas de courage.」

「你并不缺乏勇气。」

「Alors viens jouer dehors.」

「所以向外迈出那一步吧。」

……

间奏轻柔而缓慢，她就这么看着黑暗中的脸被明晃晃的灯光照亮。

仿佛一颗坠入暗黑的星，霎时间点亮了她的全世界。

她的心随着光线的铺开而空了几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气息，周围流动的空气似乎也沉浸下来。

沈则肆周围的环境被她自动虚化，只剩他一个人。

目光交汇，夏歆程能听到沈则肆的呼吸声，也能看到他眼中汹涌澎湃的情绪。

有些答案在心底快要跳出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十八岁这一天，有这么一个人，在夜色下拎着蛋糕冲进雷电交加的风雨里，跨过二十一层楼，带着满身水汽，为她点亮了一栋楼，只为祝她生日快乐。

夏歆程咽了咽嗓子，错开眼神，呼吸提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慌乱道：“不，我要学习。”

一句开玩笑似的话被她说得认真又慌乱。

不尴不尬地终于结束了这微妙的氛围，她松了口气，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努力平息自已的心跳。

手在身前紧紧地握住，慌乱不安。

沈则肆看着她慌乱的神情，舌尖顶过上颚扫了一下，扯了扯唇角，低沉的笑意自他嗓子里传来，夏歆程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燥意。

掐掉秦一萧打来的电话，沈则肆抬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行，好学生。”

“我是提醒你，不要谈恋爱，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他又为自已找补，也希望别吓着她。

慢慢来，日子还长。

夏歆程扯了扯嘴角，如释重负，眼神落在他身上，“有你这么优秀的人在我身边当榜样，我肯定要好好学习！”

她扬起一个笑容，“争取有朝一日超过你！”

“行，我等着。”沈则肆笑着应她。

……

新年一过，就准备开学了，大大小小的通知和提醒在班级群里不断出现。

裴允直到她们开学都还没有从国外回来，倒是给她打了个视频祝她生日快乐，又从国外给她寄了一堆漂亮的衣服和一条玉石项链。

沈则肆干脆直接带着夏歆程回了榕城。

初春的天依旧很冷，羽绒服照旧穿在身上。

开学前，又跟林资和谈歌约着出去玩了一天。

很久没见，三个人手拉手聊到嗓子都快哑了才肯罢休。

回家的时候，她刚开口，差点把沈则肆吓了一跳，后来哑着嗓子解释了一下原因，沈则肆笑得无奈，给她煮了润喉茶。

玩得疲倦不堪，六点多回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嗓子舒服了很多，拿起手机一看，林资和谈歌还在小群里接着聊。

你一句我一句，时不时艾特她。

夏歆程满头黑线，轻咳了两声，决定下次再也不要说这么多话了。

好在第二天神清气爽。

高二下，全校同学都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情。

一中居然装空调了，不仅教室有空调，连寝室也装上了空调。

夏歆程心花怒放，“夏天终于不用边写作业边扇扇子了。”

“是啊，也不知道学校怎么突然这么大方。”林资不住的点头，讲台前的新空调仿佛是什么外来物似的，大家都激烈地讨论着。

谈歌弯了弯唇没说话。

雅姐从进教室门开始就强调这一学期的重要性，一边颁发她买给学生们的新年小屋礼物，一边用一节课说了很多道理。

每个学期开学的一天每个老师都会轮番上演，大家早已习惯。

科代表有序组织着收齐寒假作业，一边放水给没写完作业的人留下补作业的时间。

林资咂舌，“这真是我写作业最积极的一个寒假了，我都佩服我自已，真牛啊！”

谈歌闻言摇摇头，“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