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声音,带着内力冲击。
秦烈充耳不闻,咆哮挣扎。
诸葛言冰眼神一凝,迅速转到秦烈身后盘膝坐下。
精纯内力流转,双掌凝聚起一股冰寒、清澈的气息,印在秦烈剧震的后心——佛门“般若清心诀”!
冰凉内力如初春雪水,注入秦烈沸腾混乱的经脉,所过之处,狂暴内息被抚平梳理。
秦烈身体猛地一僵,颤抖和嘶吼渐渐停歇,只剩下粗重喘息。
半炷香后,秦烈身体彻底松弛,软软前倾,被诸葛言冰扶住。
她缓缓收掌,额角微汗,默默退开,眼神复杂。
“咳咳…咳…”
秦烈剧烈咳嗽,牵动伤口,咳出一口带血腥的浊气,虚脱般靠上冰冷石壁。
“又…又看见了…父亲母亲…倒在血泊里…泥头村…火…血…乡亲们看着我…我动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诸葛言冰沉默地往火堆添了几根柴,火焰重新旺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路,你心事重如山,睡梦中也常呓语嘶喊。”
秦烈微微颔首,下颌紧绷。
“他们的死,与你有关,因你是目标;又与你无关,修罗堂才是元凶。”
诸葛言冰拨弄着火堆,侧脸在火光下明暗不定,
“沉溺痛苦,让心魔噬骨,只会让你更快失去理智,让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
“活着!秦烈!唯有清醒地活下去,变得更强!才有资格,为牺牲的人定义他们牺牲的意义!”
秦烈沉默不言,他艰难地抬起右手,伸向穴口。
湖面上,冰冷刺骨、带着水腥的湖风立刻缠绕上他的手臂。
那风的力道与寒意,瞬间唤醒血脉深处的记忆。
“这里的风…很像漠北的风,强劲冷冽!漠北风起时…正是秦家军旗猎猎,铁蹄破阵之时!”
他手指在寒风中微屈,似想抓住逝去的荣光。
“那就回漠北去!,找回秦家军旗!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让那面旗,重归其位!”
诸葛言冰声音斩钉截铁。
秦烈的手猛地收回,攥成铁拳!指节“咯咯”作响!
他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窝仿佛刺破黑暗,投向苍穹!一股沉寂已久的决绝狂烈,混合滔天恨意,轰然爆发!他声音嘶哑如闷雷,字字泣血:
“我!秦烈!”
“对天起誓!此身不死,此仇不灭!纵堕无间,魂飞魄散,也必报此血海深仇!必亲手斩下仇敌头颅!祭奠秦家!泥头村数口!漠北万千英魂!天地为证,此誓不渝!”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隆隆!”
一声沉闷如大地怒吼的巨雷,在厚重铅云中炸响!
狂风骤然加剧,发出凄厉尖啸!一股酷烈寒意如冰潮席卷,瞬间吞噬凹穴暖意!
“下雪了。”
诸葛言冰声音带着凝重。她伸出手,接住飘落的晶体。
无数鹅毛大雪,正从漆黑天幕疯狂倾泻!洞口外,片刻间已是混沌雪白。
秦烈仰脸,任由冰冷雪花落进凹陷的眼窝,融化在脸颊,混合着滚烫的液体滑落。
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青筋虬结,将所有不甘、痛苦与恨意死死攥住。
诸葛言冰看着洞外暴雪,紧锁的眉头稍展。
“如此酷寒,不出五日,湖面冰层必坚!渡湖之机,就在眼前!”
与此同时,泥头村焦土废墟。
六道漆黑如墨、气息森冷的身影,如同地狱雕像,分列两旁。
中央,一个身形更高大、面具纹路诡谲的领头人,单膝蹲在雪地中。
他戴着金属指套的手,冰冷地翻动着天狼与天狐两具冻僵残破的尸体。
面具下,眼中寒光一闪。
他缓缓起身,积雪轻响,压迫感令周遭杀手气息一窒。
“人往哪里去了?”
一名杀手立刻上前躬身:
“禀天蚕大人,足迹气息确认,目标二人已遁入万仞峰!”
“追。”
“除了秦烈,不留活口!”
“是!”
六声低吼,金铁交鸣!
数道道黑影翻身上马。
天蚕一抖缰绳,骏马立身嘶鸣!
“驾!”
“驾!”
马蹄踏碎焦土与残雪,狂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