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知道自己苦练了一个多月,一点成果都没有,恐怕直接放弃剑道都有可能了。”
“而且还是在大家面前啊,真的很丢脸吧。又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照这么下去我们恐怕更要比不过小七了,还不抓紧训练?”
一众人便又开始规规矩矩地训练。
能接受柱的指导,本来就是极优秀的人才。他们聚在这个院落里,也是指望着悲鸣屿先生有空时能指点一二。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出去做任务,九死一生,然后回来,享受一点难得的平静。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同样拿天海七惠作为重要的伙伴,决不会因为她的表现或挑战而嘲笑她。相反,会更被她的勇气所鼓舞。
七惠受了那样的挫折,也立刻在第二天便从头再来了。难道他们就会比她更差吗?
不会的。
每一个鬼杀队的队士,都是百折不挠、勇武不屈的热血武士。只要能多斩杀一只鬼,他们愿意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你还要,再和我练习一次?”
悲鸣屿问她,话音里有着难以忽视的疑惑。
他当然清楚天海七惠是多么怕疼的一个人。
以前潜心学医的时候,七惠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医书。
书从来是一种昂贵的东西,因为纸张难得,后来技术发展,渐渐成本降低,她学起来也更加便利。七惠便总说这是她的运气,该她好好习医。某天悲鸣屿叫她吃饭,她正在翻书,被那声音一吓——鬼杀队的人走路总是不出声,她已经抱怨了很多次——书页狠狠割破她的手指。
虽说是狠狠割破,但伤口显然不深,只是看上去骇人。血立刻浸出来,将竹黄的开花纸层层燃透。
少女咬着下唇,试图用上头的痛来代替下头的痛,效果却只是寥寥。
她对痛感太过敏锐,几乎是放大镜一样,别人觉得一点点的痛,她就要被迫放大几倍来体验。
一双黑眼睛霎时间便湿润起来。
悲鸣屿叹口气,也从此深切地体会到她的确是无比的娇气。
这样怕疼的一个人——
她站在悲鸣屿面前,即使在女性中称得上一句挺拔高挑的身材,依然显得无比娇小。
女孩子手臂很长,四肢纤细柔软,皮肤细白。本来该是在千金之家里娇养着,精心呵护着长大。而非和他们一起舞刀弄剑,为了生存下去而拼尽全力。
其实鬼杀队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护短也好。悲鸣屿行冥只是无论如何都想让天海七惠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
男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悲鸣屿从来是不动如山的一个人,能让他一副如此动摇的样子……。
七惠有些惴惴起来,正要抬手去碰一碰师父的衣襟,便听见他说:“我是不会继续和你对练的。”
少女停顿了片刻。
“过去是我没有察觉,你其实并不适合练习岩之呼吸。”
悲鸣屿抬手揉了揉女孩的黑发,慢慢道,“但我也并不知道,你究竟适合哪一种呼吸法。我在这方面的理论造诣,恐怕还比不过你。”
七惠仰脸看着他,神情里有些可怜的茫然。
悲鸣屿咬咬牙,继续道:“所以,我打算向主公提议,让你轮流跟着几位柱进行训练。”
“你觉得怎么样?”
不要说七惠觉得怎么样,悲鸣屿心里已经很想将这席话全部塞回肚子里,权当没说过。
呼吸法这种训练模式,一看努力,二看天赋。足够的努力,能够使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成为鬼杀队中猎鬼的一员——正如七惠这样。
但想要更上一层楼,要成为譬如九柱这样的强大战士,完全的努力则是根本不够的。一定要找寻到一门最适合自己的呼吸法,才能完全发挥出努力的效用。
七惠从刚开始练剑,便练的是悲鸣屿的岩之呼吸。她总说两人相遇已经是天大的缘分,既然是缘分,大约就是命里注定她要练习岩之呼吸。
悲鸣屿拗不过她,只能妥协。
但以前也并没有彰显出如此大的弊端,顶多是进展慢一些,还可以完全地怪在七惠自己不勤于练习的头上。
两人从未怀疑过是整套呼吸法从根本上就不适合她。
因为这后果实在严重。呼吸法不仅对武力和剑道有所改变,对一个人本身的血脉流动也有反向作用。
假设像甘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