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变得渺小,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又充满压迫感的。
与视线相反的是,吴斜在雾中听到清晰的啼哭还有清脆的笑声,稚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从前方传来。
吴斜重新看到了素素小姐的蓝衣,她站在一棵高大的树前。
暗红色的树木长得怪异,它有着裸露在地面的粗壮的根,但它的树身扭曲纤细,怪树顶着一个怪异的巨大树冠,每一个分叉都像是一个长在树上的人。
‘人’的四肢向天空高高举起,它们你串着我,我串着你,掠夺着养分肆意生长。
吴斜一脚踩进宣软的土地上,如同踩进了什么潮湿又软烂黏腻的沼泽中。
他拔出脚,带出一截坚硬的东西挂上了他的裤子,随着抬脚打在他的鞋面上。
吴斜隔着手套取下裤子上的挂件,那是一截被野草团在一起的缺少指骨的白骨手臂,小小的骨头是属于婴孩的。
吴斜放轻了手上的力度,更不敢抖动,他怕自己稍稍一抖,这由野草拢在一起的臂骨与掌骨就彻底散做一地零碎。
吴斜缓缓的蹲下,将手中的婴孩臂骨放到地上,离得近了,他看到软烂的地上有许多半掩的白骨,一个个的小巧玲珑,都是属于婴孩的大小。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样的殉葬要全部选择婴孩……
一只白色的颅骨平嵌在他的右前方,空洞洞的眼眶格外圆润,活着时一定是个大眼睛的小孩。
满地幼婴骨,刚从秦岭地宫的死人坑里闯过的吴斜突然感到无处下脚。
,!
他蹲在地上抬头去看前方的素素小姐,蓝衣的姑娘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不曾回头,仿佛在和什么对峙。
吴斜双手合十拜了拜,挑着看不见头骨的地面,七扭八拐的走向素素小姐。
……
树下并不是空无一物,稀薄的雾气里有着一个红衣小姑娘,她头发枯黄手臂细弱,身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瘀斑。
芦柴棒一样的小姑娘的臂弯中,抱着一个肤色青白的婴儿。
她们一起蜷缩在树根处的角落里,婴儿闭着眼睛发出细弱的啼哭,小姑娘怯怯的看着大雾里突然出现的人,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婴孩,用本就破烂单薄的衣服盖住婴孩。
对上那双恐惧慌乱的眼睛,吴斜心头一酸,哀怜之心顿生。
“你们也是误入此地的吗?夜里太冷了,你的衣服御不了寒,会生病的。我们不是坏人,我把衣服扔给你,你们穿上好不好?”
吴斜一边说着一边脱自己的外套。
“免了。”
宫素素终于肯分吴斜一点注意力,那件装了符箓,又沾了麒麟血的外套,扔过去,哪里是给小可怜御寒,根本就是给这俩小鬼上刑。
“素素小姐……?”
吴斜正在从背包与自己中间扯衣服的手顿时一停,他疑惑的看向宫素素,这两个小可怜是有什么他没看出来的问题吗?
经过几次毒打之后,吴斜学了个乖,遇见素素小姐不允许的事,先怀疑对面,别急着指责素素小姐见死不救心肠冷硬,会被打脸的。
“她们可是此地的主人,哪里需要你喧宾夺主。”
宫素素瞟了一眼地下的血肉泥膏:“收起这副姿态吧,可怜的是她们,可不是你们。”
“嘻嘻~!”
被人当面拆穿,小女娃也不再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她站起来,露出脖颈上腐烂的皮肉,尖尖的指甲点着怀里的女婴。
“哭吧~!哭吧~!踩了我们的血肉,折磨我们的灵魂,那就要承担我们的复仇~!”
“女娃娃的苦泪,也是从血肉里流淌出来的。”
“足下碾着我们的血肉泥膏站在太阳下,凭什么不让我们见一点儿光呢~!”
喜欢盗墓:天道祂脑子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