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全无往日的娇媚。
门被推开,一个心腹侍女走了进来,见到房内的狼藉,不由得一惊:“楼主,这……”
“闭嘴!”苏媚厉声喝道,侍女吓得立刻跪伏在地,不敢多言。
看到侍女的反应,苏媚心中涌起一阵悲哀的自嘲。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用气势和威严让手下人噤若寒蝉。
可如今,在那个男人面前,自己连跪伏的资格都得小心翼翼地争取。
“把这里……全部收拾干净,一丝痕迹都不要留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模仿着玄元那种漠视一切的语调,“特别是桌上的点心,拿去后院最深处的焚化炉,烧成灰烬,再把灰撒进臭水沟里。”
侍女不敢多问,连忙点头。
“另外,”苏媚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给城主府传讯,用最高级别的密语。”
侍女的头埋得更低了。
“就说……鱼已入网,饵亦无恙。请少主静候佳音,时机一到,自当奉上。”
这番话,几乎是复述玄元的意思。
每说一个字,苏媚都感觉眉心的符文似乎跳动了一下,像是在赞许她的听话,又像是在嘲笑她的卑微。
她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下。
当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时,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
她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听风楼的飞檐。
她知道,从今天起,这听风楼不再是为城主府打探消息,而是为那个叫玄元的恶魔,编织一张笼罩全城的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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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玄元正不紧不慢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面容清秀,神情淡然,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毫不起眼,就像一个初到此地、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游学士子。
谁也无法将这个看似无害的年轻人,与刚刚在听风楼内种下无边恐惧的魔神联系在一起。
他穿过两条繁华的街道,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巷子的尽头,便是“福运来客栈”。
客栈的门脸有些陈旧,牌匾上的金漆都已斑驳,看起来生意不好不坏,正是那种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
一个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一双眼睛却在玄元身上滴溜溜地打转,估量着他的身价。
“住店。”玄元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油腻的柜台,“天字三号房,我包十天。”
店小二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热情:“好嘞!客官您里边请!天字号房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上房,清净,视野又好!”
说着,他便要引着玄元上楼。
玄元却没动,只是伸出一只手。
店小二愣住了:“客官?”
“房钱。”玄元言简意赅。
“哦哦,不急不急,您先入住,回头再结也是一样的。”店小二搓着手,笑得有些谄媚。天字号房十天的价格可不便宜,他怕这位看着普通的客人只是随口一说。
玄元懒得与他废话,随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不轻不重地丢在柜台上。
“当!”
一声清脆的闷响,那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在柜面上弹跳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店小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天字号房一天一两银子,十天也才十两。这一锭银子,足足多出了一倍!
他的腰瞬间弯得更低了,脸上那点市侩的算计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恭敬和惶恐。
“够了吗?”玄元问道,语气依旧平淡。
“够了够了!太够了!客官,您楼上请,小的这就给您领路,再给您备上最好的茶水和热水!”
店小二几乎是抢着拿起玄元的包裹,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玄元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跟了上去。
有时候,银子比拳头好用。至少,它不会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他走进天字三号房,房间还算干净,推开窗,正好能看到大半个东城的景象,远处最高的建筑,正是灯火通明的城主府。
玄元站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