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拨弄起手中的捻珠,说:“哀家也是为她好。”
“你昨夜染病,还能替萦充容着想,当真是难得。”
贤妃腼腆一笑,“臣妾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有太后在,臣妾感觉好的都比从前快一些。”
阮筠面无神情的听着太后和贤妃之间说的话,无声想着此时的应对之策。
手不停地动着,想要安抚腹中的孩子,但瓷砖冰凉,她一向耐不住严寒,膝盖处凉意传来,使得腹中的孩子躁动难忍。
阮筠见太后没有丝毫想让自个起来的意思,便觉着,不能再如此下去。
就这样跪着等到皇上来固然可以,但若是真的伤了腹中龙裔,皇上会不会动气她尚且不得而知,但自个定然会懊悔不已。
这孩子来得不容易,她这个做阿娘的,要好生护着孩子长大才是。
阮筠又朝前了一步,太后的眼眸才落至阮筠身上,晏识聿大步流星地进到内殿,身后跟了一众宫人,但是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晏识聿在看清阮筠的模样时,黑眸倏然一沉,面容之上怒气翻涌,走至阮筠身边,大掌递至阮筠的眼前,阮筠顶着太后的薄怒和贤妃刺向她的眸光,把手搭了上去。
大掌包着阮筠的手,晏识聿眼眸低沉,淡然道:“手怎么如此冰?”
阮筠眼睫眨动的厉害,朱唇紧抿在一处,水汽布满杏眸,只得低下头。
贤妃不停咳嗽,起身给晏识聿请安。
太后见着眼前的一幕,更是冷声道:“都下去。”
朝曦宫的宫人不敢耽搁,无声退下。
内殿只剩下四人,阮筠被皇上按住坐在杌凳之上,惊慌不已的想要站起身,但晏识聿的大掌却一直按在阮筠的肩头。
“母后要管后宫诸事,也该给儿子和皇后说一声。”
太后怒不可遏,“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后!”
阮筠听见太后和皇上之间的交谈声,恨不能将自个埋进大氅中,龟缩成一团。
所有的话落在贤妃的耳中,就变得格外刺耳。
这是在朝曦宫,皇上如此维护萦充容,敢当面顶撞太后,也是对她格外不满。
晏识聿并未理会太后的话语,转身看向阮筠,扣住手中的白玉扳指:
“朕让人送你回宫。”
黑眸落在阮筠有些惨白的小脸上,晏识聿幽深眼眸凌冽,毫不避讳地违抗太后。
太后深吸一口气,坐在软榻上,手撑着额角没有去看皇帝的所作所为,也并未阻拦晏识聿的举动。
阮筠眸光先是落在太后的身上,而后才又看向晏识聿,脚步动的不大明显。
晏识聿却已经唤人进来,指腹蹭着阮筠的小脸,“等着朕。”
阮筠点点头,裹好身上的大氅走了出去。
才出内殿,映凝赶紧上前扶住阮筠,焦虑急切的问,“娘娘可还好?”
深知不是逞强的时候,阮筠握住映凝的手,说:“去找孙太医来。”
这会儿心慌得厉害,腹中隐隐坠痛更让阮筠害怕。
旁边的魏茂元更是半刻都不敢耽搁,挥着手道:“快!将暖轿抬过来。”
晏识聿掀开龙袍,坐在刚才阮筠所坐的杌凳之上,“母后要见萦充容,怎么还要避开儿子?”
太后听着晏识聿的话就开始发晕,“萦充容有了身孕后便目中无人,她可来服侍过哀家和皇后?”
晏识聿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案上敲着,“儿子膝下子嗣单薄,萦充容有了儿子的皇嗣,母后合该多体谅她一些;皇后乃是国母,又出身世家,孰是孰非她都分得清楚。”
太后不愿和皇上在此事上争论,便说:“好,哀家问你,你既说你膝下子嗣单薄,萦充容有孕更是该好生静养,你也要多去旁的妃嫔宫中,为何日日都宿在临宣宫?”
晏识聿轻呵一声,“萦充容年岁小,儿子多陪陪萦充容,有何不妥?”
太后听见晏识聿的话,心中某一处难受得不行:
“你可还记得陶贵妃?当年先帝圣宠陶贵妃,甚至不惜说出,要立陶贵妃腹中孩子为太子的话,难道你想让从前的事再度发生?”
晏识聿眼帘微掀,“母后何必要将萦充容和陶贵妃放在一处?陶贵妃如今尸骨都不知在何处,难道母后忘了?”
太后揉着眉尾,“正是因为哀家没忘,哀家这才要提醒你。”
“储君人选,先嫡庶,后长幼;皇后膝下无子,你若动了议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