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太监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皇上驾到。”
皇后站起身给晏识聿行礼,软榻之上的阮筠也准备起身,晏识聿黑眸一沉大步过去将她按住,“身子不好,动什么?”
随后晏识聿才扫了一眼皇后,“皇后也在。”
皇后笑容不变,温声道:“臣妾听说萦充容身子不适,特地过来看看,皇上来了,臣妾就先回去了。”
阮筠想要起身,却迫于皇上的淫/威不敢动,只能看着皇后出去。
好在皇后娘娘大度,从不与她计较这些,不然今日的事早不知要被皇后记恨多少次。
映凝将药碗给端了过来,这会儿不在马车上,阮筠要比方才好了不少,由着听絮喂她吃药。
实在太苦,她只喝了两勺就有些咽不下去,晏识聿见着她这副难受的样子,冷声说:“让太医过来。”
魏茂元早已知晓这事要寻哪位太医,孙太医忍不住的腹诽,他好歹也是太医院正,日日也都只给皇上请脉,自打萦充容成为后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折腾惨了。
只不过孙太医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倒是不敢说出口。
给萦充容诊脉过后,孙太医回话说:“皇上,萦充容脉象平稳,只是一时晕车,才会如此,微臣给娘娘开几副药,娘娘用水煎了喝下去便会好一些。”
晏识聿眸中不知有怎样的情绪闪过,问上一句道:“不是因为旁的?”
孙太医有一时的怔愣,很快便说:“娘娘确实是晕车。”
晏识聿看回床榻上躺着的阮筠,说:“去配药。”
孙太医不敢耽搁立马出去,在心中仔细回想皇上方才问的那话,随后叹口气摇摇头,这才去抓药。
阮筠扯着晏识聿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妾身难受的厉害,先前妾身不是这样的。”
晏识聿压着她肩头,制止阮筠起身的动作,“朕知道。”
来时阮筠一点事都没有,顶多是在马车中待的久了,有些许发闷罢了。
映凝将晚膳端了过来,阮筠看着就有些犯恶心,摇头不愿吃。
晏识聿亲自将阮筠给抱起,顺着她乌黑的长发道:“朕让人取了酸梅来,你吃一些,若实在吃不下便也算了。”
本来没什么旁的情绪,可倏然听见皇上如此说,阮筠的眼睛一眨动,泪水突然就掉落了下来。
晏识聿头一回因为她的泪珠手足无措,指腹勾去她的泪珠,低沉嗓音变得更轻,“难受得紧?”
阮筠将头搁在皇上的肩头,摇头说:“不是,妾身,就是想起了一人。”
晏识聿微不可察的声音掺杂几分冷意,裹挟着朝阮筠而来。
阮筠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咬着下唇不想说,但见皇上一直等着她的话,只得闷着道:“妾身的……爹爹。”
晏识聿被她气得眉头跳动,脸色板青,“阮筠!”
亏得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若他真是她父亲,两人间岂不是……
“每日竟胡说!朕看你便是话本子看的太多!愈发不知收敛!”
眉心处不受控地拧在一处,如同锅灰地黑了脸,使得阮筠不敢抬头看。
只能极为小声道:“是皇上,一定要问的。”
魏茂元也在这时将酸梅取过来,搁在烧蓝磁碟中,“娘娘快试试。”
阮筠叉起一块放入口中,那股犯恶心的劲确实下去不少,可这酸梅着实太酸了,她只用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
勉强吃了几口清粥,旁的膳食没什么胃口,晏识聿终是让人将饭食给撤走。
今夜本就歇在庄子上,浴桶也格外地小。
偏生晏识聿定要和阮筠一道沐浴,阮筠缩在浴桶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却仍是不可避免的会碰到皇上,只得小心挪动着自个。
脚下有道东西逐渐变得不对起来,阮筠格外羞赫,被皇上抱起后放在床榻上,晏识聿却直接亲自动手熄了烛光,“睡吧。”
阮筠将衾被拉起一些,小脸烧的通红,想起方才感受到的那处,阮筠时不时朝躺在枕侧的皇上看去,却发觉,皇上今夜,好似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
她放心地睡了过去,在马车上虽说一直迷糊着,可终究是没有真正的睡着,如今躺下呼吸才逐渐趋于平缓。
闲云掩月,庭院中花树被烛火映照得枝叶分明,花色朦胧,夜色下幔帐流苏的影子,随着窗扉外月影渐动逐渐变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