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而大声,打断男人的话。
“明知道我父母是因为什么离婚!明知道我最痛恨不忠诚的人!!”
长乐眼睛充血,眼泪流下,她手指着面前的人,颤抖着:“你却瞒着我,让我像个保姆一样照顾小三!照顾小三和你生的孩子一年多!!你恶心!!恶心!!!”
季也皱眉:“发什么疯。”
长乐红着眼:“恶心!!!!”
被吼的也上了火,季也强压怒气:“是我硬要你照顾的吗?我有没有说过让保姆伺候就行?!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是孕妇,不是泼妇!”
男人说话的过程中长乐身形不断摇晃着,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她一脸痛苦的茫然和绝望,不受控的笑着。
“哈哈,泼妇,哈哈哈哈哈哈……我18岁就跟你了啊,季也,我18岁就跟你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长乐哭笑着,语不成调。
季也皱眉:“长乐,我对你已经够好了。”
“大房子你住着,钱给你花着,还有保姆和佣人24小时伺候着,当年的承诺我都兑现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我说实话,你当年在太国发生那种事,失去消息的那段时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嫌弃你了吗?”
“你七年都没怀上,我嫌弃你了吗?”
“你的性格,你的原生家庭,你的所有所有,我嫌弃你了吗?”
“你父母离婚不爱你,好多人不喜欢你,你真就以为你什么问题都没有吗!?”
男人列出一条条罪证,语气越来越不好。
一字一字,不断往女子胸口插着刀。
长乐愣愣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
良久,她后退着,边笑边摇头。
“你不是他。”
季也皱眉:“长”
“你不是他!!!”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咆哮,长乐快速拿起婴儿的枕头扔向男人,在他下意识躲闪的那一刻,长乐朝着他背后的大门疯狂跑去。
仿佛那是希望的生门。
仿佛生门的背后,有她19岁的季也。
那是长乐这一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
——
门的背后没有季也,只有黑暗和暴雨。
长乐浑身湿透,狂奔着,猛地撞到一个人。
“长乐!?”
是予慈,还有她身后打伞的男人。
长乐看着她,忽然,所有的委屈,恨意,痛苦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带我走,带我走,求你……”
长乐哭颤着,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
她被予慈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住下。
在了解所有事情后,女子明显动了杀意。
“予慈。”长乐轻唤着。
她的脸色煞白,眼神晦暗无神,嘴唇没有血色。
“你能帮我离婚吗?”
“可以。”予慈毫不犹豫。
“……还有。”
长乐垂眸,手抚上肚子。
“我要人流。”
孩子应该是因爱而诞生的。
也许原来知道,但现在,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她当不了一个好妈妈。
她也无法告诉孩子,
为什么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为什么爸爸,不再爱妈妈。
——
人流是在予慈丈夫的私人庄园里做的,据说是来自世界各地重金聘请的私人医生。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天,医生给她注射了麻醉剂。
“白小姐,您还有几分钟时间考虑做不做人流。”
“提醒您一下,您的身体很弱,这次手术后基本上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且对您自己的健康也有影响,以后必须得药不离身。”
“实话讲,寿命肯定也是会减少的,比如原来您能活到100岁,手术后就只能活到80岁。”
“我们是不建议做的,予慈夫人也希望您慎重考虑。”
这是医生在注射麻醉剂之前跟她说的话。
迷迷糊糊昏睡之前,长乐在天花板上看见了季也的脸。
是19岁的季也。
他红着眼眶,温柔又心疼的注视着她,对视间,少年缓缓摇头:
“乖乖。”
“不要原谅他。”
“……”长乐看着,闭上眼的瞬间,泪水滑过眼角。
——
长乐辞去了工作,拿到了离婚协议,像当年的母亲一样净身出户。
慈慈问她想去哪儿。
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