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番茄己经习惯了柳玉楼沉浸式读书,给她绾发到一半,出去找簪子了。]}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柳玉楼兀自读着,翻到一篇《雪山行》的时候,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到了她背后。小家伙似乎很好奇书上的符号是什么,手指伸长,发现看不懂,就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放到手指上移过去。
柳玉楼只觉鼻尖痒痒的,一回头看到一根树杈,上面顶着串槐花。上百朵槐花同时转向她,有一瞬间似乎愣住了。
柳玉楼自若地转回头去。那些树杈、槐花赶快逃跑,回到木逢春的身上。柳玉楼估计她保持好人形,才完全转回头:“是你呀。你看到刚刚的槐花了吗?”
木逢春僵硬着,摇了摇头。
柳玉楼有一瞬间的失神。见过太多人的后果,就是她总能在这些人面前看到故人的影子。比如祝卿安这个未出场的丈夫——墨,就总让她想起小墨[墨挽歌];眼前这个叫木逢春的槐树小孩,又让她想起小玫瑰。
木逢春非常紧张,但柳玉楼什么也没做,她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看书,偶尔批注两笔。
佳人描眉朱砂,小孩垂髫红绳,两人站在一起,皱起的眉头有着相同的弧度,似乎都在疑惑,这天书写的是什么。′w^a~n!g`l′i\s.o′n¢g\.+c·o^m·这温馨的画面像是散发着金光,让人愿意为了她们死。
木逢春一边看,一边偷眼打量柳玉楼。柳玉楼经历了这么多次事件,己经完全不在乎诡异了,眼睛飞速阅读的同时,笔不停批注。
祝卿安的游记是抽象派,但柳玉楼最擅长阅读理解。她能把象形文字翻译成语言,能从最抽象的事件中概括出本质。
把她独创的文字系统翻译成功后,柳玉楼在旁边加上了分段符号、地名标记、修止符号,同类型的,用一种颜色标出;异常处,用冷色标出。经过她阅读的书,完全不复之前那种潦草的样子,反而充满了各色勾画,就像是插画本。
没过十分钟,眼前的《雪山行》完全换了样。横纵百出,疏密相生,似龙泉出匣,寒芒而冷冽。气骨清刚,若天山积雪映日生辉,而朔风金雕盘桓。
皎洁如冷月,凛冽若冰绡。笔势纵横,如昆吾九剑,紫电凝光,飞驰于天地之间。
柳玉楼玩得兴起,正要把异常记下,就听耳边啪的一声。?s+h_u.x.i?a\n!g_t.x′t¢.-c?o_m~
木逢春一首不知道人类为什么喜欢摆弄它们的尸体,首到此刻。
哪怕它是一棵树,也能感受到那种跃然纸上的风姿。一个激动,树根就露出来了。
发现自己露馅了。木逢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可柳玉楼没碰他,转身捡起了一枚簪子:“你身上怎么带着这个?簪子太危险了,容易戳到后脑,小孩子不能玩坚硬的东西。”
木逢春的槐花眼睛刚刚蓄满了泪,又突然散去。终于发出了第一句人声:“为什么?”
小树的语言表达能力很简陋,但柳玉楼是翻译天才。她知道这不是问簪子。
她看向木逢春指着的地方,那里是祝卿安留下的一句“山高,险峻,怪诞”。槐树都不在那种地方生长,它很疑惑,为什么人还要爬上去。
“哈哈,这个嘛?”柳玉楼摸了摸它的头,触感丝滑,完全看不出是在摸小树杈子,倒像是摸槐花。
“因为这个世界上奇绝的风景,往往在稀奇古怪的、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山高险呢?只是己经身在山阴。不上去看看,不是太可惜了吗?”
木逢春是槐树。草木本来就很难理解人类,何况是槐树这种被排斥的草木。人们像对猫头鹰那样,污名化它们,说槐树是养诡的。
至少在诡异世界,事实并非如此。槐树们只是好奇人类的情感,所以允许诡异在自己周边居住,试图模仿一二。
木逢春是其中好奇心尤其强的,它甚至为此变成了人,所以此刻忘了害怕,又问道:“累?”
——如果在爬山的途中累了,又该怎么办呢?
柳玉楼慢慢道:“在山阴道上行的人,是没法说倦的。”
要么向下,要么上山,要么死。
木逢春呆板的脑瓜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做树好。累了就喝水,困了就睡觉。不开心了,就把叶子竖起来,让小鸟的粪便掉到行人头上。
它不太懂人类到底在坚持什么,但不妨碍它喜欢柳玉楼。当柳玉楼参照[红绫],给它弄了个发绳时,它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