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
平子抿了抿唇,扭头出去了。
席峥又把注意力放在床上呼吸微弱的人,眼前有些模糊,双手紧紧的攥成拳。
陈皮看了她一眼,见秦流西也没赶人,便没理会太多,看一眼床上那小孩的情况,拿了剪子,麻利地剪了衣服,一看那孩子身上的一条凌厉的剑伤,倒抽一口气。
剑伤横在腹部,血肉模糊,只要再深点就切腹了。
席峥看在眼里,咬着唇瓣,本该是她受的,却是小弟替她受了这一剑,若他这么去了,她如何有脸去见地底下的爹娘?
席峥有些眩晕,狠狠地一咬舌尖,以疼痛来刺激自己,瞪大眼,看清楚,也死死记住了。
秦流西先净手把脉,又掀了掀孩子的眼皮,自药箱里拉开一个小屉,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
玉瓶上的木塞打开,一股子浓郁的药香味飘了出来,使人精神一震。
齐骞盯紧了。
他出身显贵,好东西自然见了不少,秦流西这玉瓶装的药,必是极难得的圣方良药。
也不知可作什么用?
席峥也闻到了,眼里染了一丝希冀。
秦流西从玉瓶里倒出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塞进了那孩子的嘴里,然后取了金针,扎了几个大穴。
主要的大伤就在腹部那处,针一扎下,那本还在渗血的伤口,血便止了。
“水。”
陈皮把干净的温水递了过去,秦流西动作极轻,一点点的把血污清洗干净,把已经翻卷坏死的皮肉剔除,使得那道伤口越显狰狞。
秦流西又洒了些金疮药,然后才取了针和细如丝的羊肠线,把那切开的伤口给缝起来。
齐骞目瞪口呆:“!”
席峥几乎忘了呼吸,死死盯着。
竟有人如此治伤,把人的伤口当缝衣服一样缝起来吗?
秦流西动作极稳,手一点都不抖,仿佛这样的事做了不知凡几。
待把伤口缝好,她才从箱子拿了一卷纱布给包扎起来。
齐骞看得分明,那纱布看起来轻薄透气,倒比一般包扎用的布要强上太多,也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
做好这一切,秦流西又探了脉和呼吸,拔了针,洗手。
“公子,这就好了?”席峥声音发颤,小心翼翼的问。
秦流西直起腰身,看向神色忐忑的席峥,道:“好了,这伤口小心别让它绷开了,不然又得重新缝,到时候他醒了,就是用麻沸散他都觉疼,而且你们也未必像我缝得整齐。”
席峥和齐骞听着,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看向床上的小子。
别说这孩子疼了,他们就这么看着,也都觉得疼,好像那针线游走在自己身上一样。
“那,他还会死吗?”
秦流西傲然地道:“我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下来的人,自然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床尾,唇角挑衅似的勾了一下。
齐骞注意到了,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可那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所以,她在看谁?
秦流西收回视线,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们,某个盯了好一会的知名鬼差气呼呼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