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挡风玻璃往车顶上爬一样……
可是在岑颖的眼中,哪个位置明明除了规律摆动的雨刷,和下滑的水珠以外,什么都没有。
原本经历了刚才肯德基的闹剧,以及和朋友们见上面时的愉快,已经稍稍冲淡了一些她对于今晚计划的紧张,可现在却……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一次涌上了岑颖的心头。
“那,那里有什么东西吗?师傅?”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司机把目光重新投向路面,缓缓踩下油门——虽然嘴上说着很礼貌的“司机规范用语”,可他完全不像是那个温柔的周道长一样,有耐心客人解答问题。
桑塔纳驶上路面,在雨幕中平稳地行驶着,朝着他们的目的地安平四中驾去。
就好像司机说的一样,一切正常。
就在岑颖在心中疑惑,自己是不是因为紧张过度而疑神疑鬼,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的时候,后排的三人已经自顾自地聊起了天。
“一看到这辆红色的车我就突然想起来……”个子最高,却坐在中间位置的马非凡说道,“你们还记得去年时候的新闻吗,说是有个自制枪械的连环杀人犯,流窜到了安平这一带,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好像有点印象。”佘柔接话道,“是不是那个,只对穿红衣服、染红头发、用红色手机壳……总之就是只对‘看起来红红的’的市民下手的神经病?我妈知道这事儿以后,都不敢穿红拖鞋下楼丢垃圾呢。”
“没错没错,就是那家伙。”马非凡点头,“知道他是怎么落网的吗?”
“啊?他已经被抓了吗?”
“好歹是老家的新闻,你多少也关注一下好不好……”
“他跟警察叔叔枪战了?biabiabia?”佘柔有些想当然地说。
“不不不,你绝对猜不到他是怎么被抓的。”马非凡神秘兮兮地说,“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公园里呼呼大睡。那把犯下了好几条人命的手枪就这么被随手丢在地上,最后被路过的流浪汉发现,报警了。”
“据我一个在派出所工作的叔叔说,他被抓之后就好像是在梦游似的,完全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公园里,而且枪膛里的剩余子弹数,也跟他本人的说法对不上。”
“不光如此,根据警方的观察,这名犯人睡觉的时候,十天里至少有八天,都在大叫着‘有妖怪!’‘大仙饶命!’‘地球不是圆的!’一类根本听不懂的话。可是被叫醒之后,他却又回忆不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个什么梦……”
“这听着不就是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吗?”佘柔说,“他一个在逃杀人犯都敢在公园里睡大觉了,搞不好就是癔症发作了。”
“我先前看电视上,专家根据他的作案时的行为,推测出他是个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以及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人。”目前就读于临床医学专业的徐安山说道,“这类精神病人,确实是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因为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分不清想象与现实,算是比较典型的病症。”
“这种人……最后是会被枪毙还是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啊?”前排的岑颖弱弱地问。
“那要根据他作案时的精神状态来定。”徐安山平静地说,“不过就算他能逃过一死,估计也逃不过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的命运就是了。”
“唉,杀人还有理由了,什么世道。”佘柔摇摇头,“这种人就该塞到炮管里,直接biu的一下给他发射到宇宙去。”
“好在这家伙来安平没多久就落网了,不然也不知道这阵恐慌还要持续多久呢。”健谈的马非凡说,“师傅你们这种出夜车的,那阵子应该也吓得够呛吧?谁知道会不会上来个疯子,拿枪指着你呢——这挡板可挡不住子弹啊。”
“是有点。”司机回答的时候,依然是那种毫无起伏的语气。
他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刚才这些年轻人们明明是以他的这辆“红色出租车”为话题展开讨论,但他本人却没有任何想要参与进来的意思。
这种性格,在人均话痨、开车的时候也总是不忘和微信群里的同乡发几条语音的出租车司机中,应该算是比较少见的。
不过马非凡对此并不在意,健谈的人总是能找到各种话题。
“说起来,这辆车是老款的桑塔纳吧?”他摸了摸前排座椅的靠背,有些怀念地说,“我家以前也有辆桑塔纳,后来卖车前,我还跟它合影了来着。”
“是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