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倒是也不能这么说。”

“那我应该怎么说？你前脚跟殷睿分了手，后脚就跟他好上了？还是说，你没分手的时候就跟他搞在一起了？”简妈妈火冒三丈，“好啊你，你竟然学会骗我了！你真是个好样的！”

“妈你说什么呢？”简疏云被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自己的态度弄得烦闷不已，“什么叫我跟他搞在一起，我都说了是殷睿提的分手！”

“那你就说，你跟这个小子搞在一起是不是事实吧！”

“你……”

简疏云气得五内郁结。

她真是永远猜不透妈妈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懒得去想了。

“算了，你愿意这么想，你就随便吧。”她用力按揉眉心，疲惫道：“你回去吧，我继续去实验了。”

简妈妈还正在气头上，见她如此敷衍更是上火。

“你站住，你把这事说明白，不然，我怎么对得起祖宗！”一边指责着，简妈妈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说你爸爸还在医院里命悬一线，清风也离不了医院，全家就你一个靠得住的，谁成想……”

心累。

简疏云从未这么心累过。

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力道大到后槽牙都要咬碎。

“妈，这件事，我可以从头到尾给你讲一遍，信不信由你。”她的语言，麻木而冷漠，几乎听不出一丁点的情绪，“我说完之后，这件事情你再也不要问我了，好吗？”

或许是女儿眼底的失落太过浓烈，简妈妈一时间竟忘记了哭泣。

她胡乱抹把泪，面上却还要装作理直气壮的模样，“好吧，你说吧，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简疏云深吸口气。

她看了眼四周，扭头示意她跟上来，“在这不方便说，你跟我来。”

简妈妈半信半疑地跟上去。

她其实也不肯相信自己女儿会是那种始乱终弃、三心二意之人，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不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充斥着一种不光明正大的意思。

那个小子，浑身上下写满了勾引二字。

实在无法不让人多想，是不是自己女儿喝下了他的迷魂汤。

简疏云也没瞒着，把两个人之间的事大致跟她说了。当然，说得非常简略，省去了追车等让人心跳飙升的戏码。

她讲的平平无奇，但简妈妈却听得惊涛骇浪。

“你说的是真的？”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真的不是你在编故事糊弄我？”

“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个钻石王老五，莫名其妙就看上你了，然后非得追求你让你跟他在一起不可？”

简疏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

简妈妈默了。

“他……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掩面到手心，搓了把脸，“谁知道他抽的什么风。不过既来之，那就这样吧，他其实也还不错……还帮咱们家解了燃眉之急不是嘛。”

言及旧事，简疏云不禁发笑，苍凉而苦涩，藏着一份自讽。

“那之后呢？”简妈妈问：“你总不能一直跟他这样发展下去吧。”

简疏云想了想，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沉默了一会儿，内心的烦躁让她只想逃避这件事，“我下周三要去趟蒲港。”

“去做什么？”简妈妈警惕起来，“你不是要跟着他一块回去吧？”

简疏云烦躁地搓了搓头发，“工作，妈，我没有那么闲。”

“……”妈妈明显还是不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简疏云也没再解释，左右她行得正坐得直，再说也实在没心情。

庆功宴是周三举办，简疏云周二才从芜云出发。

实在是实验室的事忙不过来，专利使用权合同也需要时间，等她打车奔赴机场时，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喂，卫工？我是简疏云，有点事我刚想起来，想交代您一下。”

简疏云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前行，还不忘交代工作。

“是这样，早上的时候小李跟我说了一声，他明天有事请假，但是实验室没人值班，您看看交代谁过去替一下。”

“诶好，麻烦您了。”

挂掉电话，简疏云看了眼路，余光里却忽然发现点什么——

那个女生，怎么这么像小薇啊？

再次抬眼看去，那个方向只剩下攒动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