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没命。
张千帆越想越愤懑,“你别说,我大哥就是随了我妈的性子,一个赛一个鲁莽。”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这话张千帆能吐槽,薛子兰不能,她只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妈是替我送菜才出的事?。”
“别别别,这不赖你的事?。”张千帆连忙截住话头,“不过?,咱妈腰椎受了点伤,修养好后怕是一段时间做不得重活。”
想到张远洋进了牢房,张行舟出了远门,如今洪喜霞又出了车祸,家里只剩薛子兰一个劳力,张千帆忍不住摇头感叹。
这薛子兰的命也是苦。
怀了孕也不得安生。
“咱妈的所有医疗费我来承担吧。”张千帆想力所能及地做点事?情。
薛子没同意。
起初的检查费用由张千帆承担,余下一个月的住院费用,她没再让张千帆掏一分钱。
别人不晓得张千帆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张千帆真掏了这笔钱,崔家能同意?家里指不定要吵翻天。
薛子兰自?己垫了这钱,每日照旧骑三轮车去城里送菜。
三轮车原本就是个二手货,被大货车一撞,更加支离破碎,那货车司机虽说没责任,倒也是个好心人,出钱把三轮车修了下。
薛子兰骑着破破烂烂勉强够用的三轮车,每日送完菜,不忘去趟医院看望洪喜霞。
她怕耽误张千帆的工作?,没让张千帆守在医院。
张千帆倒是想请假照顾,厂里领导不批长假,除非她辞职。
没办法,张千帆只能回厂里继续工作?。
之前扬言要照顾洪喜霞的张千帆自?觉无法面对自?家母亲,只得每日中午备好午饭送来医院,企图减轻一点薛子兰的负担。
洪喜霞对此不置一词。
这不是张千帆头一次言而无信,以前张千帆还?答应接她去城里生活呢,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
因?着是自?家闺女的缘故,就算做不到,洪喜霞也不会真正责怪,心里还?总是体谅对方,料想对方有自?己的难处。
可是……
薛子兰顶着孕吐不良反应每日早起送菜,一个人操持起全家的生计毫无怨言,把一点积蓄全都掏出来付医药费,每日纵使再累也不忘来医院看望一趟。
她也只是个儿媳妇而已?,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好。
洪喜霞心里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自?己为儿女奉献大半辈子,最后倒是在儿媳妇身上讨到一点好。
这么一想,她养病也不安生了。
休息大半个月,逐渐恢复的洪喜霞再也无法静心待在医院,嚷着要出院。
出院那天,薛子兰来接她。
坐在三轮车上,洪喜霞经过?那日的事?发地段,忍不住惋惜:“可惜那一袋银耳和红枣,洒了一地,我花好几块钱买的呢!”
骑着车的薛子兰忍不住鼻头一酸。
事?发当天她赶去医院,碰见?一位大婶捧着一兜红枣和一袋银耳,递给她:“你婆婆被人抬进医院时,人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在念叨,大家都不知?道她念叨什么,我凑近一听,原来是念叨落在车上的银耳和散在地上的红枣,说是给儿媳妇买的,要捡回来。我就返回去捡了一下。”
如今想起,薛子兰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红,“没事?,都被好心人捡回来了。”
“真的?”洪喜霞双眼一亮,“那可太好了!”
这下总算没浪费。
洪喜霞心里仿佛落下一块石头,随口问道:“行舟还?没来信吗?”
这都快两个月了,张行舟无论如何得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没有。”薛子兰解释,“可能还?没安顿下来,或者?已?经写了信,信还?在路上,要些时日才能收到。”
洪喜霞很识趣地没有多问,生怕再刨根问底,问出更可怕的猜想。
她自?欺欺人地赞同薛子兰的解释,不去想别的可能。
两人回到家,经此一事?,关?系变得更贴近了些。
相处愈发和谐,唯独在早上送菜一事?上发生意见?不合。
洪喜霞坚持要继续替薛子兰送菜,“我现在身体都恢复好了,你不能让我坐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干吧?地里的活儿不能干,骑车送菜也不能干?我才五十多岁,这个年纪总不能坐在家里等你养吧?”
薛子兰生怕她再有个好歹,坚决不肯,“你要是路上再出点状况,我就成张家的罪人了。”
两人争执半天,最后想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策略。
还?是和先前一样,两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