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绫冷哼出声时,他只觉胸口仿佛被一记大锤砸中,喉头一甜,血迹已自嘴角滑落。
而他身后的十数人也是脑子一懵,以致于云绫等人都走没影了他们才堪堪回过神来。
卢洵一手抚胸,面色狰狞地盯着云绫离开的方向,心中升起无边恨意。
然而,他却不敢追出去,毕竟是他挑衅在先,被对方击伤也是他技不如人,自然不敢再找事。
但就此罢休他又着实不甘心,于是一条毒计便渐渐在他心中冒头。
那边厢,云绫带着人快步返回军中,旋即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只想快些离了这子午关,唯恐一个没忍住真就打杀了卢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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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作从前,有人敢当面调戏于她,说什么也得将那人斩于剑下。
奈何如今她身在朝堂,有些事却不好做绝,只得就此放过了。
过了子午关后不久,公孙瑜凑上前来有些担心地说道:“小小姐,今日这么一闹,那厮会不会在咱们的粮草上做手脚?”
闻言,云绫轻哼一声,回头望了眼渐渐离远的子午关,冷笑道:“他若老老实实便罢,但凡敢在这个时候动歪心思,范阳卢氏都保不住他!”
说罢,她又安抚了公孙瑜两句便打发了后者回到队伍中去,随即又在燕十七耳旁吩咐了两句。
燕十七应喏一声,旋即带了几个亲卫脱离队,不知去向。
傍晚,大军又南行了三十里,先锋孙怀义部早已在此扎下了营寨埋锅造饭。
大军入营,云绫随着孙怀义直入中军帐,吩咐诸将安抚部众,轮班巡营。
待诸事安排妥当,她方才留下孙怀义,问道:“如何,可收到益州的消息?”
闻言,孙怀义颔首,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上,同时说道:“这是梁州王尔山送来的书信。”
云绫接过展开查看,看着看着便蹙起了眉头。
信写的很详细,足足用了三页纸,其中内容正是如今益州的情况。
成都已于两日前失陷,据探子回报,城破之日西羌军首领阿鲁木怀真下令屠城,叛军大将不能制,双方火并了一场。
眼下双方已各自退出成都城休整,预计会努力弥合嫌隙,而后再北攻绵州。
另一方面,叛军主力在围攻成都的同时亦在分兵攻取益州各地。
截至昨日书信送出之时,德州、梓州、泸州、资州、嘉州、雅州等地已相继失陷,加之西羌军攻破乾州城后顺手攻取的茂州,整个益州如今只剩下绵州和江州尚在朝廷手中。
绵州是因为有朝廷此前抽调的五万精兵驻守,叛军一时不敢轻动。
而江州则是因江州庞氏家主庞仲明斩杀了意欲投降的江州刺史,随后集结全城军民抵抗,这才击退叛军暂时得以保全。
看罢信件,云绫随手将之递给孙怀义,示意后者也看看,她自己则盘算起了益州的情况。
照此前的消息,叛军聚众十余万,但真正称得上可战之兵的至多是收拢的各地城卫军,人数不超过三万。
如此情况下,叛军还能分兵攻取各地,可见成都一战应是西羌军出了大力的且损失还不小。
否则,阿鲁木怀真不至于当着叛军大将的面下令屠城,引得两家火并一场。
如此从平叛的角度而言倒算一件好事,日后或许能从中挑拨一二,让两家离心离德,以便分而破之。
只是苦了成都百姓,承受战火之余还要遭受西羌军的屠戮,这笔血债迟早让西羌加倍奉还!
此番西羌领军之人又是阿鲁木怀真,遥想昔日其在乾州城下丢了十万大军,能这么快恢复过来,背后一定有人帮忙。
这一点不用猜,不是魔门就是傅昭玟,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思及此,她不由心中冷哼一声。
此时,孙怀义也看完了信,为益州形势担忧的同时,也为西羌军屠城之举而着恼。
只听他忿忿地冷哼一声,旋即收拾了心绪将信笺递还,开口道:“姑娘,叛军与西羌之间生了嫌隙,若能利用得当,我军或可从中得利。”
云绫微微颔首,收起书信,回道:“子午道虽是官道,然依旧比不得大路,照我估计大军走出去至少还需五六日,届时绵州之战或已开始。孙师叔为大军先导,还需多多留意前线的消息才是。”
“姑娘放心,孙某省得。”
孙怀义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告辞,出帐整顿军务去了。
大军先锋任务艰巨,要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