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戎见云绫对卢之远失踪一事无动于衷,好似也反应了过来,当即收兵回营只当无事发生。
而后,梁衡道、公孙兄弟和鲜于辅各安其职,谁都没向云绫问起卢之远,只当幽州没有这个人。
这日,云绫召集了梁衡道、公孙彤、公孙戎以及鲜于辅来中军帐议事。
此前她就命公孙彤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物资,又教公孙戎集结都尉府一切可以集结的兵力。
几日过去,兄弟俩都来交令了,成果尚算喜人。
据公孙彤所言,涿州城内如今已经聚集了足够全城百姓食用一年的粮食,甲胄箭矢等军需之物也堆满了武库。
而都尉府方面除却各地维护治安必要的兵马,其余也都召回了涿州,合计有近两万兵马。
都尉府的兵马虽算不得精锐,但若只是守城倒是合用的。
加上云绫本部和城卫军,如今的涿州城内集结了近五万兵马,别说守城了,出去攻城掠地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许多兵马入城,自然也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一些机警的百姓都悄悄出了城去往他处。
对此,鲜于辅遵照云绫的吩咐,放开城门让百姓出城,涿州城呈现一种许出不许进的状态。
如此一来,不少百姓也察觉出了不对,纷纷出城投奔外地亲友,短短几日涿州百姓就少了三成。
与此同时,涿州正在备战的消息也在幽州境内不胫而走,连临近的并州、冀州也传出了些许风声。
云绫正与几人商议之时,外间燕十七匆匆闯入帐中,急切道:“姑娘,方才探马传来消息,在方城附近发现大队骑兵正往涿州而来,人数约莫五千!”
闻言,帐中几人皆是一愣,云绫赶忙起身看向身后悬挂的舆图,一眼便找到了方城所在。
方城,位于涿州东南五十里,并非什么大城,人口也不多,算不得什么要冲之地。
“可看清是什么旗号?”云绫转头问道。
“对方撒了不少哨骑,探马不敢靠近,只远远望见中军似是竖着一杆‘彦’字大旗!”
闻言,云绫当即在心中盘算起来。
五千骑兵不是小数,绝难瞒过沿途城镇哨卡,能从卢龙直抵涿州左近才被发现,定然是急行军而来。
如此一来,彦知节是无法立刻发起攻城的,他必须要等待后续步卒跟进方可。
而这个空档,就是涿州城准备守城的最后时机了。
思及此,云绫当即吩咐梁衡道张榜安民,公孙戎以都尉府兵马巡视全城谨防有人趁机作乱。
想了想,她又令公孙彤调集守城物资运上城头,而鲜于辅率城卫军封锁四门,从此刻起不许任何人出入。
末了,她视线扫过四人,沉声道:“尔等务须约束部众,若有人趁乱行那扰民害民之举,莫怪本将不讲情面!”
“喏!”四人齐齐应喏一声,匆匆下去准备了。
四人走后,云绫转身看向舆图,视线不自觉停留在位于涿州北面五十里的良乡城上。
她在顾忌云中镇的情况,彦知节已经动了,彦从武呢?
云中古称上谷,正是涿州的北面门户,屯有三万精锐大军。
若彦从武响应其父起兵南下,那么良乡城便是其必经之路。
思及此,她沉声问道:“十七,北面良乡一带可有消息传回?”
闻言,燕十七不由上前一步在舆图上看了看,摇头道:“尚无消息传来。”
云绫微微颔首,视线在舆图上不断游移,心中思忖着御敌之策。
涿州城的地形其实非常利于守城。
首先便是自西而来的永定河,此河于涿州城西忽而改道向北,又在城北转了个弯往东而去。
是以,永定河便是涿州在西、北两个方向天然的护城河。
若要攻城,只能由东、南两面展开,这想必也是彦知节出现在方城的原因。
其次,涿州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并无任何制高点,城外很难观察到城中的布置。
若想观察,只能垒土成山,费时费力不说,过程中还极易遭到守军骑兵的袭扰,导致士气受损。
唯一可虑的便是敌军引水灌城。
如今已入夏季,永定河正是水量丰沛之时。
思及此,云绫将燕十七唤到跟前,指着舆图上一处名叫杨乡村的地方说道:“让十六率两千人在此立寨,广布耳目,若有敌军出现在永定河上游,立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