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天佑帝才又说道:“卿年届十九,可曾许了人家?”
闻言,云绫眉梢微挑,不知天佑帝此话何意,只得如实答道:“未曾。”
想了想,她又抢先出言道:“臣自幼长在江湖,却不似寻常世家女子,婚配一事家师早前有言,全凭臣等姐妹几人自行做主,是以家中并无安排之意。”
本欲说话的天佑帝被云绫一阵抢白,也不恼,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似卿这等奇女子,寻常男儿只怕也难般配,确实不如由卿自决来得好啊。”
说罢,天佑帝又笑盈盈地打量了云绫一番,又道:“此番既然入京,卿不妨在京中多相看相看,各家子弟还是有不少才学出众之人的,呵呵。”
“谢陛下关怀,臣自当谨记!”
“嗯,今日便到此吧。”天佑帝微微颔首,道:“益州之事卿不必担忧,在朕看来卿行事虽有逾矩之嫌,却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有功无过,回去后且安心等待便是。”
“谢陛下体谅之情!臣告退!”
待天佑帝点头,云绫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躬身缓步退出了承明殿,这才寻到先前那引路内侍,一路出宫而去。
她却不知,在她走后,天佑帝将手中奏疏扔回御案,淡淡道:“张英,你说这丫头听懂朕的意思了吗?”
话落,一道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道:“老奴以为此女似乎尚未开窍,怕是要浪费皇爷一番好心了。”
“呵呵,是啊。”天佑帝轻笑出声,淡淡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成与不成就看朕那几个不肖子有没有这福分了。”
说罢,天佑帝起身转回了后殿,那个尖细的声音也未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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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之后,云绫径直回了燕国公府。
一路上,她都在回想天佑帝所说的每一句话。
虽然不解天佑帝为何关心她的婚配之事,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天佑帝并不会因为她在益州的动作而降罪于她。
这算是个好消息,别看朝政似乎皆付与相国卢之浩主持,但主持并非做主,真正做主的还是天佑帝。
只要天佑帝不降罪,即便是卢之浩也拿她没辙。
念及此,云绫的心情出奇的好,一路皆是笑盈盈的,加之其明艳绝美的面容,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回府后,心情大好的她直入后院去拜见李氏,随即便带着小云安在院中玩闹起来。
这一玩闹,就到了晌午时分。
用过饭后,李氏带着小云安去午休,云绫顿时变得无事可做。
就在她寻思要不要出去逛逛长安城时,管家福伯找到了她,原是公孙安世提前回府,正在书房等着见她。
到得书房,公孙安世让福伯亲自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处。
福伯领命出去,公孙安世这才招呼云绫坐下,问道:“今日可见到陛下了?”
云绫微微颔首,回道:“见到了,内侍直接带我去了承明殿。”
“承明殿?”公孙安世眉头微蹙,想不明白天佑帝为何在寝宫接见云绫。
承明殿既是天佑帝日常听政之所,也是天佑帝居住的宫殿,寻常除了亲信大臣,旁人可没资格去那儿。
沉吟片刻后,公孙安世又问起面圣的细节,云绫皆一一作答,不曾有丝毫隐瞒。
待云绫说罢,公孙安世眉头紧锁,细细体会着天佑帝与云绫的每一句对话。
见此,云绫也不敢打扰,安静地坐在一边,只时不时回答公孙安世的问题。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公孙安世似乎有所得,面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他抬眼看向云绫,笑道:“妮子,看来此前推测无误,陛下的确是在有意保护你啊。有了陛下之意,看他卢之浩还能如何作为。”
说罢,他又打量了云绫一眼,接着说道:“你与师伯说句实话,这么多年可有心悦之人?”
闻言,云绫不由眼睛瞪大,看着公孙安世讷讷道:“师伯,您怎的也问这样的问题哩?我师父可是说过的,我们姐妹的婚事由我们自己做主哩!”
公孙安世心知云绫是误会了,当即笑道:“我自然知晓,也没有为你做主的意思,只是看陛下今日之意,似乎有这个打算啊。”
“诶?”
见云绫一副懵懂的模样,公孙安世只得解释道:“我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愿意保你,但帝王问及臣子婚配之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