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亲的。
她并非苏家女。
当年她娘孟西君从良之前,便有了不足一月的身孕,为了让她有个正常户籍,她娘费尽心机,嫁给年近半百的苏老爷,成了苏家一房小妾,受尽欺辱谩骂,将她给生了下来。
她刚生那会,就有人怀疑她不是苏老爷亲生的,也不知娘用了什么手段,滴血验亲她通过了,苏老爷也亲口认定她是苏家女,这事也就了了。
她娘常说,她是良家女,日后嫁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做个正妻,即便日子过的紧些也没关系。若苏家不肯给她满意的婚姻,她娘说大可以让她逃离苏家去寻亲。
苏袅袅取下脖子里常年挂着的玉坠,那玉坠做工精巧,还有“正和年制”四个字。
正和年是太祖皇帝时期,距今已经三百年多。
她娘说她亲爹是位京城大家子弟,但她当年也没问名,只说她爹在事后告诉她会负责,让她在船上等三日,她不肯等,第一天就跑了,直到发现有孕,再去寻她爹,已经不见踪迹,可又着急给她上户籍,只能匆匆寻了个愿意接纳她的苏老爷接手。
她曾经问过她娘,“亲爹听起来挺靠谱的,为何娘不跟着他去。”
娘支支吾吾,解释不清,说什么“怕大家族事多”搪塞她。
后来苏袅袅在她娘的诗词本子里找到了答案,那时她娘活的甚是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乐子当时就享受了,绝不等到明天。所以,她爹也只是她娘一时的乐子而已,是孤独寂寞的夜里一场目的不纯的引诱,她娘根本没放在心上。
怀她是意外中的意外,因为在此之前,她娘早被诊断没有生育能力。
她还问她娘,当时为何选择生下她。
她娘回答的轻松,只说想生便生了。
娘是快意潇洒了,留下她左右为难。现在她娘提供的第一条路已经行不通,苏家将她配给一个克妻老东西做续弦。至于第二条路,她也不是很看好。
那位传说中的贵族生父,到底是能救她于水火的亲人,还是将其弃之如履的狠人,亦未可知,说不定得知她是她娘的女儿,想到被她娘欺骗,还想杀了她报仇。
这亲还是要寻的,万一她那位生父人不错呢。
苏袅袅握着手中的吊坠,那吊坠用材奇特,久握仍冰凉。
还是先打听打听、循序渐进为好。
听到珠帘响动,苏袅袅将玉坠掩好,拿起桌上的螺子黛描眉。
翠汀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这院子真好,比鹿溪苑还好。”
苏袅袅应一声,让她打开柜子的抽屉:“这里有四吊钱,你拿两吊,另外两吊各分给泊云、羡钗二人。”
苏袅袅心知肚明现在的翠汀是全心为她的,翠汀在她原主子那边虚与委蛇,但感情是需要维护的,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没有苏卿玉掌控,府上拨下来的月钱也到了她手里。
翠汀见着那四吊钱,眼中一热,连连拒绝:“苏家已经支我银钱,怎能再要小姐的,泊云、羡钗该给,我这份是万万拿不得的。”
苏袅袅望着铜镜中的翠汀,言笑晏晏,心底却在观察她的细微情绪,确定她不掺一丝假后,苏袅袅故作伤心状:“你跟我这么久,真心待我,没钱的时候也罢,现在有点,我的赏赐你却不要,是你看不上我这庶女,还是……”
翠汀最怕她这样讲,她早就将一颗忠心捧给她,绝无二心,她只好将两吊钱收了,并仔细谢过苏袅袅。
泊云、羡钗也走了进来,两人交代道:“院子有小厨房,小姐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们一声。”
苏袅袅看着镜子中的泊云、羡钗二人,将两人召到跟前。
“之前我身无分文,也没给你们见面礼,说来惭愧,如今也只有月例,只好拿这点东西算作补偿。”
翠汀拿出两吊钱来,一人给一吊。
泊云、羡钗二人怎不知这位小姐的苦涩,加之之前被责罚,哪里还敢收她东西,连连推辞。
苏袅袅从绣凳起身,两眼蹙着愁烟,身形如柳,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模样让泊云、羡钗都忍不住与她共情:好个惹人怜爱的庶小姐。
“两位姐姐可是看不上我这点东西?”苏袅袅哽咽道。
泊云、羡钗一听这话,只好各拿了那吊钱,又谢过苏袅袅。
苏袅袅也借机询问:“有件事情我正好向你们打听,上次我听姨妈说沧州谢氏已历经四百多年,风雨飘摇、屹然不倒,这种家族可常见?”
泊云接过话头,笑着回答:“不常见,别说四百年的家族,就是一二百年的也少有,人都说富不过三代,若非谢氏治家森严,恐也难维持下来。”
“可我怎地见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