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卡塔库栗从两周前就已经不怎么围他的围巾了。~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以往是为了将恐怖的、有缝合痕迹的嘴遮住,一来看上去更冷酷而不近人情,二来也能阻止更多人知晓他曾经竟然因为吃甜甜圈没有节制而撑坏嘴巴——这样软弱的理由,无法支撑他作为“最值得信赖的兄长”守护在家人身后。
但自从流落到无人岛,唯一的同伴什么都看不见,他也懒得多此一举。
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偷懒的。
卡塔库栗浑身血液倒流,嘴唇发冷,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既然不愿意让人看见,就要藏得更深才对——或者将所有见过的人……
杀气一闪而过,高杉桃跟没看见一样,往里走进来,卡塔库栗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嗯?什么意思?她继续往里走,男人继续往后退。
高杉桃停下脚步,一脸困惑:“你退什么?”
卡塔库栗满脸戒备:“你干什么?”
“刚刚恢复光明,当然要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啊!”她很理所应当地说,“我们可是同甘共苦荒岛求生的战友、师生——哪有学生不知道老师长什么样子的啊!”
……在说什么东西。¢看¨书¢屋! ~首′发\
卡塔库栗正为她的胡说八道感到熟悉的无奈,又听见她说:“不过我已经看见了。”
看见了。对,她看见了——已经看见,没有办法让她忘记,那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啊,是他磨牙的声音。无法抑制,空虚的饥饿感。想要嚼碎什么东西……甜甜圈?长发一样雪白的生奶油?柔软像云朵一样的戚风蛋糕、美味的血红的果酱夹心、冷冰冰的奶昔……
甜食吗?咸味的点心也不错吧!把骨头磨成碎片,点缀新鲜血浆,在熔岩地狱的温度里烘烤……
酒红色从眼瞳里漫溢出去,将整双眼睛染出令人胆寒的红光。′5-4¨k`a_n^s\h,u,.\c¨o/m·卡塔库栗攥着围巾,抬头看向面前走近的女人,尖锐锋利的牙齿在空气中摩擦,饥饿、强烈的饥饿,让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唯一的活物上——
活物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鲨鱼齿好帅啊!是因为血统吗?你是鱼人的混血儿吗?”
“…………?”他下意识回答,“不是。”
“那是自己磨出来的吗?从小就磨吗?用贝壳之类的东西?”
“………………这就更不可能了吧。”
高杉桃也只是随口一说,她没有很关心这个,转而问起更要紧的问题:“晚上吃什么?”
卡塔库栗沉默了。
他判断……根本不用判断,光看她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绝对、肯定、毫无疑问,脑子里只剩下晚饭了。
《卡塔库栗的真实面目》、《四皇副手为何那样》,这种能在摩尔根斯的报纸上勇夺头版头条的内容,已经完全被她无视掉了。
脸颊隐隐作痛,他怀疑是因为嘴角抽搐带动了陈年旧伤。手里还紧攥着的围巾更不知道该做什么用,继续戴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直接丢开——他暂时还没有那么洒脱。
……不如说,他暂时还不想承认刚刚那一通动作完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可以先在岛上看看。”他说,“然后决定晚上吃什么。”
“对哦!你真聪明,卡老师!果然是达者为师——我先走啦——”说完就把手臂伸长十米挂在外面高大的蘑菇林上,哧溜一声荡走了。
再抬头,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
也是,她已经恢复视力,速度恐怕比之前还要提升许多。虽然前几天在见闻色上有了明显的突破,但能够绕开障碍,和能亲眼看见蓝天白云来判断自己的方位,还是截然不同的。
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啊。
卡塔库栗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围巾,想了想,把它塞回箱子里。
比起这个,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他可不相信那女人能带回来什么有价值的猎物,多半会看景色看到走神,说不定还要他去找人。
卡塔库栗在心里蛐蛐自己嫡长学生的时候,学生本人正在往海边快乐跑去。
说来神奇,上辈子在江户当警察,偶尔也坐坐飞船,其实看海的次数并不少。但眼前这片海——
沙滩雪白,因为荒无人烟而格外洁净。螃蟹、海星、贝壳琳琅满目,但什么都比不上面前的蓝色。
一望无际,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不一样的蓝色。海水清透干净,看远了